獨孤若若卻掙紮著爬到了拓跋玹腳邊,伸手揪住他四爪騰龍的袍邊。
“我承認,這是墨鱗的孩子。太子殿下,請你看在墨鱗效忠你多年的份上,保了這孩子吧……是我殺了墨鱗,我本為保住這孩子的……我認罪,求求你,孩子是無辜的!”
妙音顰眉看拓跋玹,心底卻也憐憫這孩子,她本也打定主意想留這孩子一命。可這孩子也著實被他的爹娘害慘——一個心思不正的母親,一個背信棄義的父親,還有個勾心鬥角的家,就連踢這孩子一腳的傻子,都難辨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孩子就算真的保住了性命,隻怕將來也會被獨孤家捏為棋子,且身份尷尬,勢必受人指指點點。
見拓跋玹目光問詢地看過來,妙音無奈地道,“別看我,你相救就趕緊救,再不救真就來不及了。”
拓跋玹在獨孤若若身邊蹲下,扣住她的脈搏探了探,忙對護衛命令道,“把她抬去禦醫院,讓禦醫保下這孩子。”
妙音忍不住偷偷研看拓跋正,卻見他又在玩撥浪鼓。
不過,若是他存了心思裝傻,想要害她,早該推她一把。
可這人一路上與她坐在同一輛馬車,在她身邊吃甜餅,喝牛乳,半點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他踢獨孤若若那一腳,卻像是刻意的,最奇怪的是,他之前為何不戳穿獨孤若若?為何由著獨孤若若將他關押在柴房裏?
拓跋玹注意到她始終盯著拓跋正研看,吃味地上前環住她的後腰,“阿音,你一直盯著六哥做什麼?”
“沒什麼。”妙音揶揄對他一笑,“我隻是覺得,六皇兄這般好看的人,成了傻子,實在可惜。”
拓跋正咯咯地笑,“漂亮姐姐也好看!”
拓跋易摸了摸傻兒子的腦瓜:“傻人有傻福。像妙音這樣聰明出格的,反而不討喜,還有可能是個短命鬼。”
“父皇!”拓跋玹委實不愛聽這話。
妙音忙扣住拓跋玹的手,收了收力道。“玹,你不必在意。不過,有些人直來直去,行事出挑,並非因為刻意出挑,而是因為看破了人情世故,懶得虛與委蛇拐彎抹角。”
拓跋易冷笑,“如你所說,你竟是無奈了?”
“皇上在街上遇到一頭瘋牛,滿街亂箭齊飛,避無可避,您如何處置?”妙音說完,也不等他回答,欠身行了個禮,便道,“妙音還有課業要講,失陪!”
失陪?拓跋易氣惱地冷哼,“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明明前兒還喚他父皇來著。
拓跋玹卻是禮也沒行,就急火火地追自家媳婦去了。
拓跋正也忙拿著撥浪鼓去追,“漂亮姐姐,等等我呀!”
拓跋玹頭也不回地嗬斥。“你去找爹,別跟著我們。”
拓跋正拿著撥浪鼓收住腳步,沒有人注意到,他眼神精明含笑,還有幾分玩味地陰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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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八提著大包小包,氣喘籲籲地跟在赫連遙身後,無奈地追上閑逛的赫連遙。
“主子,紫金廣祿大夫和趙將軍,還有大理寺卿風無涯都在忙著緝拿姬影。聽說,江府那邊昨晚還鬧了刺客。”
赫連遙不羈地笑道:“那刺客就是一慫包,還沒等過牆頭就跑了。”
“可是……”
“再說,姬影被表哥擊中了肚子,能不能活成還難說,這滿大街的告示上都是通緝令,還能容她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