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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無陵妖吹燈嘯,舍身去鞭笞鸞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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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小院,光亮正午。
一縷烈陽灑在院中,照在十一和阿彩並排站立的身上,地上的泥影融為一體,映照著兩個小人顯得愈發是天作之合。
邱楚子坐在搖椅上,慢慢聽著十一將事情娓娓道來,從小溪深潭勇搏紫金獸,再到不慎跌落上古眾神敕令封印那柄絕世神劍的封印之地,在封印之地還瞧見了一位想要偷劍卻反被困的仙家大能遊魂。
至於那遊魂到底是不是如他自己所說是荀夫子聖人,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再後來就是拔劍之後,封印破碎,而他也莫名其妙的被傳送到了那座大妖王城中去。
一旁阿彩,聽著十一輕描淡寫地講述其中凶險時,時不時地失手捂住嘴巴,一雙萌萌的大眼睛滿是通紅,泫然欲泣。
待得完全講述之後,十一便將阿彩攬在懷裏,輕聲安慰。
阿彩一下就哭出了聲,說著以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再離開公子身邊半步的稚氣話。
不過丘楚子聽得十一講述卻是一會眉頭緊皺,一會又啞然失笑,待說到神劍“亂世”時,丘楚子還大有興致地要十一將劍拿出來瞧瞧。
結果打量了幾下,瞧見隻是個毫無神韻和靈性,還鏽跡斑斑的三尺鐵片子時,便沒了興致。
顯然這已經不是殘破的神兵那麼簡單了,而是已經廢了。
不過十一並未在意這些許多,他告訴丘楚子,當時為了助他能拔出劍,在那封印之地已經耗光了她最後一絲靈性。
十一瞧著喜歡,怎麼說也是生死與共過得患難朋友,便決定以後佩劍就是她了。
丘楚子就罵他沒見識,瞎矯情,不過也倒是沒硬攔著,隻是說,“混小子,你自己的機緣,自己就收好了。你這個命......算了,記住不該是你的,就別想,該是你的,死也別撒手,知道不知道?”
十一咧嘴一笑,“知道了,師傅。”
邱楚子不知想起了啥,氣的罵道:“你知道個屁!”
一旁阿彩倒是聽聞這句話後死死拽著十一的衣角,怎麼也不鬆開手。
邱楚子隨意瞟了一眼阿彩的動作,哭笑不得。
等了一會後,他罵罵咧咧地從搖椅上起身向小竹屋內走去,邊走邊說道:“跟我過來,帶不帶小丫頭片子,自己斟酌。”
十一一陣陣的頭大,腹誹不已,心說你就說上一句不,會死是怎的?
不過緊接著他就想起來上次丘楚子說這種話時,阿彩卻是一連著好幾天都跟丘楚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丘楚子煩不勝煩,卻又打不得罵不得,給他氣的連著跑出去好幾天,一直寧願在外邊喝悶酒也絕不回來。
現在他瞧著阿彩那你要是敢不帶我,我就哭給你看的嬌憨樣,十一第一次有了一種有些理解丘楚子的意味。
不過丘楚子能夠這麼鄭重其事地講一件事,那肯定是大事,而且還是極為危險的那種。
他心裏不願阿彩以身犯險也是真,“阿彩,先回去,我去跟師傅簡單說幾句,就回來。”
天知道他說這句話時,頭皮是不是已經硬的如鐵塊了。
阿彩頓時不樂意了,這是第二次了,上一次她就沒說什麼,這一次說什麼她都不想錯過,這幾年過來,阿彩早就將自己當做了自家公子的枕邊人,兩人以後也是要在一起相依為命,生死與共的,有什麼說不得的?
十一卻是沒來由的心頭一跳,瞧了身旁一臉我不樂意的阿彩,欲言又止,最後可能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措辭,隻是輕輕鬆開手,又歉意道了聲,“阿彩我很快就回來。”
阿彩一雙眼睛立即就掛滿了紅,豆大的眼淚眼看就要掉下來。
十一急得就覺世界都要坍塌下,好在及時想起了他在那地底封印大陣中的收獲,趕忙取出來,將那些鎏白石一股腦的全放阿彩手上,“阿彩,送你。”
鎏白石迎著正午的明陽,顯得熠熠生輝,漂亮至極。
阿彩瞧見鎏白石,小眼睛直放光亮,眼淚一下子就縮了回去,對著十一擺了擺手,示意他已經可以走了,自己捧著鎏白石立即跑的屋子裏悄悄數寶貝去了。
十一不禁有些啞然,瞧著阿彩蹦蹦跳跳的背影,眼神溫柔極了。
竹屋內。
邱楚子正色道:“小子,想不想報仇?”
十一渾身氣息頓時一收,大白天的,偏偏就有種整個人都融了黑,化了空的詭譎之感。
已至至臻之境的隱匿之法。
這幾載過來,除了他的出劍術之外,這也算是唯一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本事了。
邱楚子絲毫不掩飾眼中嫉妒,笑罵道:“混小子,顯擺個屁!不過你這一手如今也能算初入殿堂了,不錯,不錯,不愧是本大爺的弟子,哈哈哈。”
十一頗為無奈,果然師傅這不吹噓就會死的性子,怎麼都改不了。
他現在也基本上摸清了自家師傅的本性,現在這種情況,他隻能保持沉默,決不能說半句話,不然這個貨一定會收不住嘴的,到時候受罪的不還是自己?
邱楚子就像是剛剛進了狀態就被人捏住了脖子,硬生生給打斷了,頗為不爽,瞪了十一一眼,“斷命者和戲命師對吧?”
十一周身殺氣一閃而逝,可更多的卻是黯然,“對。”
斷命者和戲命師,以及他們身後所站著的人,他一個找不到,一個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