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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人再來時仗劍,舊恨未消添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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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地中。
千裏山河。
百裏天穹。
天幕大開!
就好像有人在蒼穹之外,以雙手硬生生將這片世外桃源般的小天地天幕,給撕開了一個小豁口,緊接著豁口越來越大,最終橫貫半空。
在這一刻。
這座小天地中所有生靈,齊齊心生感應並且抬頭望去,諸事皆忘,唯有駭然凝望天空。
隻見蒼穹之上,天幕之外,又是一片湛藍,中間還夾雜著幾朵白色雲朵。
就好像天幕和天幕層疊,是兩座天下,相函而存。
村中所有原住凡俗,尤其是一些村中尚還年輕的村中青壯,在這一刻雖然露出無法理解樣的狐疑之色,但更多仍是那下意識對廣袤天地的向往和希冀,祈盼著自己也能夠有朝一日將天幕硬生生地拉開一個巨大裂口,然後一躍而出,或是一躍而下,能夠放眼再去瞧瞧外麵的世間到底是如何模樣,是不是比他們現在所處的世間還要更加廣袤,更加精彩紛呈。
就在此時。
天幕之外,忽有一道灌滿整個天幕裂口的刺目白光直射而下。
就好像是一柄通天徹地的巨劍,橫跨貫穿了兩座天下。
白色巨劍劍身之上,有劍氣縱橫肆虐,引導巨劍劍身直直從天而降,墜落於百裏大地之中。
劍氣白虹,貫穿天地。
整座小天地在這一刻,就仿佛是地牛翻身,翻滾震蕩不休,村中凡俗盡皆站之不穩,跌倒在地,村中以木頭搭建而成的小木屋,也在這一刻,幾乎倒塌近九成還多。
小村之外,數百裏山林之內,就在這一瞬,便有凶獸妖獸死傷無數,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不僅如此,他們所處的這片小村子,靠近那道白色劍光的邊緣之地,也遭受劍氣波及而直接化為了粉末,吹散於半空之中,什麼廢墟都不曾留下。
村中所有凡俗在這一刻,幾乎都下意識回頭,呆呆地瞧著那抹貫穿天地的巨大劍光,誰都說不出話來。
似乎在這般世界都要為之崩壞的巨大災禍下,他們這些同螻蟻一般無二的渺小凡俗們,連害怕都顯得多餘。
老人跌坐在地上,此時的他已經再也說不出什麼災禍將至,大家齊心協力,將災禍趕出村子之類的屁話。
因為災禍已至。
他之前為了抵禦這場災禍所做的萬般努力,包括帶領著全村人一起向這為村子帶來災禍的年輕人聲討身伐,進度幾乎已經完成了大半,就等著這年輕人氣力用盡,修為真元耗盡,那他們也算是大功告成,可以收官了,到那時他們也算將村子拯救於大廈之將傾。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現在災禍已至,他和村中所有村民們所做的努力,盡皆白費,甚至瞧那般巨大威勢,他們連半點反抗之心的生不出來。
萬事皆休。
付南瞧見這抹從天而降的巨大劍光,對於這柄劍光之上所蘊含的氣息,他再熟悉不過。
當初將他一路追逼至此,欲要借助永絡雷澤的大妖力量將他斬殺,其中最為明顯的一道劍氣氣息,便是它。
於是付南,麵色大變。
他神色悲愴,麵露絕望,喃喃念叨了一句,這些陰魂不散的家夥!趕盡殺絕啊!
在這一刻。
他幾乎是下意識便想禦劍遠遁,繼續行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逃命之事。
在付南看來,多少史書有記載,人落低穀,麵臨生死絕境並不是最可怕的,因為隻要能夠逃得性命,日後總有一天,會將今日所失給討要回來。
可事實上是,哪怕他強提他自身那本就所剩無幾的靈力真氣,甚至於再掐訣施展秘術,燃燒精血來為他提供真元動力,也都無濟於事。
現在的他,修為盡失,幾乎同那從未踏足過修行的凡俗之人,一模一樣,大不過的區別是,他手中尚且還有一件還算趁手的兵器,能夠在死之前,再小小地掙紮一下。
付南百般實驗皆未果之下,難免有些絕望。
在他腦海中,那般萬念俱灰之感,尤為明顯。
但同樣。
他在這一刻,忽然反應過來,也覺得這村中老人之前那般積極欲要將他趕盡殺絕,包括所說的災厄或是大難臨頭之言,都是有理有據的事實,壓根不是他之前想的那般過分之言和過分之行。
甚至他做夢都沒想到,對於這小村而言如同滅世般的災厄,會降臨如此之快。
他連跑路的機會都不曾有。
現在的付南其實是想要同這些追殺至此的不速之客們說上一聲,一人做事一人當。
隻是可惜,這般事在他修為盡失隻得任人宰割的現在,已經是隻能想想而萬萬不可能實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