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南忽然從墨饕的話中感覺到了惶恐,若他猜想是真,那麼彩薔薇和小十一的性命安危,隻怕比之他還要危險極多。
可他卻無能為力,甚至到得現在,他隻能任人宰割。
墨饕點了點頭,你想的沒錯,不過你不會有機會掙紮,你看,我說我大妖族的禮節和誠意,都很足,對吧?你還有機會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付南忽然頭一歪,軟軟倒地,暈過去了。
墨饕指著付南,還有這座幾乎已經化為了廢墟的小村子安排道:都帶回去,能用則用。
在他身後剩下的四個身影,齊齊領命,進而帶著該帶走之人,齊齊消失不見。
墨饕這才仰起頭,先是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後仰起頭來瞧著那片天幕之外,小洞天,燈下黑,千年之久叫我們大妖族察覺不出端倪,這般大手筆恐怕也隻有你能做了吧?
鬼穀子。
無生沙漠中。
一夜已過,寂寥無聲。
石汕礙於血鳶這個便宜師傅的威嚴,在夜深之時,不得不悄悄睡覺去。
而小姑娘就這麼抱著坐在沙丘背風處,呆呆望著天上月的小十一,隨著他一起發呆。
少年看夜空,小姑娘看著少年。
她不知道十一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十一,極為幼小的心靈裏,還沒有這番事情的輪廓。
夜半之時,在他們來時天邊,忽然有紅光衝天,映照著那邊天空半邊都是黑紅之色,煞氣之盛,即使遠隔百裏,依舊可以感應到。
隻是十一,坐在了背對著來時方向的沙丘下,沒看見,感應到的煞氣也極為微弱。
而他懷中的小姑娘,早就因為熬不住了那股子就如同是過不去的攔路虎般的困勁,睡著了。
天才蒙蒙亮之時,石汕一夜大睡醒來之後,先是去瞧了十一這個在他心裏無所不能的神仙老爺一眼。
他也不知道神仙老爺在昨夜,或是之後會出現什麼意外,總之神仙老爺曆盡千辛萬苦終於破境這件事,看起來該是好事,可他心裏偏偏就總有一種福禍相依,且禍不單行的詭譎之感。
隻是在他小心詢問了幾聲神仙老爺,十一都沒搭理他之後,他便打消了繼續磨人的想法。
得嘞。
該幹嘛還是要幹嘛,不然始終透明如空氣。
再一個。
以他的能力,人家神仙老爺想做啥,他如何攔得住?
換言之便是神仙老爺突然說要禦劍而去,有更重要更要緊的事情做,隻能撇下他石汕不管,那他也沒什麼辦法能攔下神仙老爺,難道還要他聲淚俱下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石汕不傻,知曉這些都是如同他習武一朝成聖般的不可能事。
但石汕依然不敢因此大意。
於是他就在十一眼前,開始他塑形體的六步走樁,在十一眼前晃來晃去。
這是他每日早晨起來的必修課。
拖遝不得。
習武之人,大都講究一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的水磨工夫,何況他心裏邊還下了那麼大的願想,琢磨著以後還能有個為師報仇,自己討上一房不錯的小媳婦,所以容不得他有片刻偷懶。
當然還有一個,他希望他這些煩人的動作,多多少少能夠引起神仙老爺的注意,叫他從那較為慌人的失神境地中,回過神來。
隻可惜,任憑他動作如何緩慢還是迅速,十一坐在原地,始終連眉頭都不曾眨一下。
曈曨漸息。
血鳶從來時方向,悠悠飛回。
石汕瞧著自己便宜師傅,急切之心一下子爆發出來,對血鳶頻頻使些師傅,快瞧瞧神仙老爺怎麼了的顏色。
血鳶先是狠狠瞪了一眼石汕,意思很明顯,專心點。
然後他直奔十一跌坐之地,十一小子,起來出發趕路,兩天之內,我們要進入長臨城。
十一無動於衷。
此時他的心境之內,頗有種雲波詭譎之感,一會如大浪淘沙,驚濤拍岸,一會卻如倒灌之水來臨前夕,寂靜非常。
混小子!血鳶氣急,然後毫不猶豫地一翅膀扇在十一臉上,大罵道:還想不想救阿彩那小妮子了?不想去蓮花洞天,你一直坐在這就有辦法了?
小姑娘先被驚醒。
睜開仍是水霧一片的朦朧眼眸,迷迷糊糊地瞧著怒氣衝衝地血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