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門把守突然轉動了一下,緊接著,響起敲門的聲音,“趙鎖?玫姐,開一下門,我取個東西。”
是紀沐晴的聲音。
我連忙收斂了悲傷的情緒,黑玫瑰則前去開門。
“你們這是幹什麼呀,還把門從裏麵反鎖了。”紀沐晴走了進來,打量著房間裏。
為了不讓她起疑心,我故意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擺出一副很慵懶的樣子,“這個你得問黑玫瑰,進來就進來,還把門反鎖上,搞的好像我們之間有什麼一樣。小晴,我可向你發誓保證啊,我可什麼歪心思也沒有。”
這麼一說就把皮球踢到黑玫瑰身上了,本來嘛,黑玫瑰就對我有點那個啥意思,很容易能讓紀沐晴信服。而我也相信,黑玫瑰有能力將誤會化解。
果然,隻聽黑玫瑰挖苦著說,“是啊,都怪我,本來想暴打你一頓狠狠出一下惡氣的,結果還沒動手呢小晴就進來了,算你小子命大。我可警告你啊,對肖晴好一點,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笑了笑,沒說話,歪著腦袋看著紀沐晴的身影在我麵前走來走去。
臨走前紀沐晴對黑玫瑰說,“玫姐,那你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最好打的他不能下床走路,讓他沒心思再亂跑。”
話雖然這樣說著,可掩飾不住的是滿滿的心疼。
紀沐晴是怕我再累著,才故意這樣說的。
她一走,我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仿佛肌肉都僵在臉上了一樣。
黑玫瑰搖頭歎息一聲,留下一句,“你再想想清楚。”便離開了。
我的腦子裏依舊亂糟糟的,像鑽進了幾隻蜜蜂一樣,“嗡嗡嗡”的。
我想到了一個人,曹阿米。
當初曹阿米在得知有方法可以醫治好自己的病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而且,在身體那樣極度虛弱的情況下,依然毅然決然地堅持了治療。
她對康城的愛,是毋庸置疑的,可同時也是自以為是的。
我現在的情形,也有些自以為是,我以為我這樣做是對紀沐晴好,但這是不是紀沐晴想要的,我卻並未考慮到。
我給曹阿米發了一條短信,問她:當初你接受治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把實情告訴康城,讓他陪你一起承擔?
曹阿米並未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問她這樣的問題,或許她猜到了什麼,隻是覺得沒必要去問,也或許是她知道自己不該問。
她回我:想過,但若是我告訴他了,他一定不會答應我那樣做的。
我依舊懵懵懂懂,心裏沒個注意。
隔了一會,曹阿米又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她問我:是不是遇上什麼難題了?
的確,這是個難題,我的那些朋友們能幫我尋找藥王,但卻無法告訴我在這個問題上,我該怎麼選擇?
想來想去,我竟連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也沒有,而唯一能傾聽我心聲的人,除了曹阿米,我似乎再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因為我們曾經是那樣的相似,那樣的接近,我相信她給出的意見,一定是建立在自己的基礎上。
我將事情簡短地跟她說了一遍,當然,其中的一些細節,我並未提及。
我隻是希望她能給出一個有建設性的意見而已。
曹阿米沒有急著給我答案,而是反問我:那你是想告訴,還是不想告訴?
我猶豫了,在沒有和黑玫瑰聊天之前,我很堅定地認為,不告訴就是為了紀沐晴好,可現在,我幡然醒悟,即使不告訴紀沐晴,我也會帶給她其他的痛苦。
我如是回答:不知道。
曹阿米回我:不管你說不說,都改變不了要帶給紀小姐痛苦這個事實。但你想一想,如果告訴她,她的痛苦隻是一時的,她會努力讓自己堅強起來,努力陪你度過難關。可如果不告訴她,你帶給她的痛苦,將可能是永生永世的,因為她會猜疑,會想不明白,甚至會痛恨,會有很多的因素,是你無法想象的。
不得不說,曹阿米一語點醒夢中人。
是啊,她分析的很有道理,這麼明白的道理,我卻如何也想不通。
俗話說旁觀者清,果不其然。
我突然覺得心中豁然開朗了,之前困擾我的那些問題,好像也都不是問題了。
且不管以後的事情如何,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好,才是最重要的。
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我該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告訴紀沐晴,讓她技能接受這個事實,又不至於受到太大的驚嚇。
在沒有想好溫婉的辦法之前,我還是不要貿然地把這件事告訴她了,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情,一般人很難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