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坦白心事(1 / 3)

第14章:坦白心事

“我去我去,隻要小白肯帶我去哈。”當然,前提是小白要能找得到我。

正如同他們來時一般低調,他們走的時候也沒有驚動其他人。我低頭看看茶默小子,什麼不舍啊、熱淚啊,啥都沒有。哼,冷感的小東西。

我把送給小白的大臉盆手帕工工整整地擺在枕頭旁邊,連同那天做的香皂。當天隻出了九塊成品,欣喜的是質地居然很不錯。我給小白、茶總管、小翠還有左青右丹每人留了一塊,把剩下四塊全包進了自己的包裹裏。這千辛萬苦才做成的奢侈品,總得自己好好享用才是。萬一還找不到回去的方法,要再待上一年半載的,我可不想回到用豬胰子洗澡的日子。

悄悄地溜到廚房後麵,我早偵查好了,這裏的圍牆最矮,牆外邊我早讓人堆了幾包沙子,說是要在院牆外種花用。我費勁地慢慢挪過一口倒立的大水缸,這口缸也是我讓廚房的人放子啊這兒的,故意讓他們洗幹淨了倒著放晾幹,其實都是為了我這小短腿翻牆做準備。

好不容易把水缸挪到了預定位置,出了我一身汗。

我笨手笨腳地爬上缸子,雙手攀在牆頭上,嘖,一手的灰雪,早知道應該叫人把圍牆的雪先鏟一遍。

那幾包沙子果然在,我摟進了包袱就要往沙堆跳下去……

懷中的包袱卻嗖地脫離了我的手掌。

回頭一看,光影明暗處,他一手擒住我的包袱,晃了晃。我的全部身家!

唉,翻牆逃走被抓了現行。

“你從公孫毅那裏不聲不響的離開,現在又要逃?”他冷冽的眼神比我手掌下的雪塊還要冰冷。

小白,你不懂。

離開將軍府,是為了逃命。離開你,則是為了逃生。

我跨坐在牆頭上,而他站在牆內。

“小白。”我不知如何張羅詞彙。都說高處不勝寒,我不過隻爬上了牆頭,腦筋就快凍僵了。

“你對我很重要。”真的,尤其是現在,你手上揣的可是我的包袱。

“可你卻在連夜逃走。”他嘲諷地道出事實。

“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因為我們隻能是朋友,“所以,我該走了。”所以,我不想越陷越深。手掌摁在雪上冰痛刺骨,冷氣凝成了冰銼刺穿我心。

“說什麼廢話!”他把我的包袱隨手一丟,飛身躍起,眨眼之間,我便已倚身在他懷裏。

他深邃幽暗的目光籠罩著我,他的手,摩挲著我的臉,像是隱忍了許久的野獸。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一手撐在我的腦後,滾燙的唇舌瞬間便壓迫下來,有如暴風驟雨,排山倒海般攻城掠地。

我驚恐得忘記了呼吸,睜大著眼睛,燭火一下子熄滅讓四周陷入黑暗,我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被侵犯的口腔裏。我咬緊齒關抵抗,忽然唇上被輕咬了一下,我驚呼一聲,他長驅直入。

血液的味道在我的唇和他的舌之間輾轉,漸漸淡了,而這個吻卻越來越加深,我像是一個被吸取靈氣的精靈,被他禁錮著,卻無力地想要向後滑倒,雙手不自覺地抵在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和他的掠奪一樣強烈!

感覺快要因此斷氣的時候,他終於離開我的唇瓣,我得以呼吸到似乎長隔一個世紀沒呼吸到的新鮮空氣……我隻能怔怔地看著他,腦袋一片轟鳴……

“你這個要人命的小妖精!”這個剛剛實施完非禮行動的家夥,用暗啞的嗓音低低在我耳邊輕聲吟歎。

“為什麼要逃走?”他自顧捏著我的臉頰,“我對小晶,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隻是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這些。”

我被捏住了臉,嘴巴像金魚的雙唇一樣上下吧嗒著隻能吐氣,根本說不了話。

“你真誘人……”某白直勾勾地盯著我一張一合的小嘴,低頭再次吻上我的唇,這下我連吐氣都不能了……

一路由他抱回他房裏,我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了,整個腦袋是懸乎乎的,好像心髒被某種大家稱之為甜蜜的糖水塞滿了,這種糖水比我做的糖漬金橘還要甜,而且不斷地在我的體內發生化學反應,它會衝刺著占據頭腦,把理智冷靜擠到微小的角落,它召喚來戀慕和衝動一同入住。

所以當小白抱著我,喂我喝水,我還是一臉的迷茫。

他的手覆上我的手,收緊雙臂,把我緊緊箍在他的懷裏。

“我從沒對你提過我和小晶的事,是我不知如何開口,而且,也不希望你誤會。”他的下巴自動在我的肩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我和小晶一起長大。我兩歲那年,爹娘出了意外就與世長辭了。哥哥自小被送到他師父那裏學藝,就剩下我一個人。而在這一年,茶夫人生下了小晶,為了陪我,茶總管一家便搬了進來。從此便是我們一家四口在一起生活。茶總管和茶夫人對我很好,有如再生父母,可興許是對於爹娘的死太過難過,我一直不愛與人來往,半個月說不到一句話也是有的。隻有小晶不一樣。當我第一次被她的小手緊緊拽住,看著她在繈褓裏對我樂嗬嗬的笑,我就成日裏黏在茶夫人身邊逗她玩,她對年幼的我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說著,他握緊了我的手。我微微用力回握他。

“小晶的腳,是我害的。”他的聲音一下子低沉下來,“那年,我十歲,已經隨師父學藝有五載。一日,我趁茶總管不在家,私自上山去拜祭我的父母,卻沒想到小晶偷偷跟了出來。還未到爹娘墳前,半路上被人劫了道,他們本意是要殺我,兩人不敵之後發現躲在我身後不遠的小晶,便想挾持小晶逼我就範。我自恃法術不錯,當時已殺掉其中一人,便不顧小晶在那人手中,徑直想取他性命。火花電光之間,他舉刀砍向小晶的左腳……”

縱是多年前的往事,那砍在他心頭的傷卻仍鮮血淋淋。

“盡管我手刃了那人,待小晶得到醫治,她的腳筋已接不上了。”他的聲音疲憊而沙啞,整個人沉浸在無法自拔的自責當中,“小晶她卻沒有怪我,反而說是她自己不好,不該偷偷跟出去。我發誓會一輩子好好待小晶,我對茶叔說要娶她,茶叔也同意了,直到後來大哥學成回來,小晶喜歡上了大哥。”

“所以,後來你才和金澤爭奪族長的位子?”正是那次的兄弟相爭,才讓我遇到了小白。

“是。大哥一直是族長的最佳人選,我隻是想證明我也有能力照顧小晶。我和大哥所拜的師父不同,法術的屬性也不一樣。兩人以死相拚,都大傷元氣。我昏迷之前,看到小晶哭著跑過來,不斷地叫著大哥的名字,我知道我輸了。其實我知道小晶一直把我當兄長,隻是很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輸給了自己的哥哥。”

“我用盡力氣從金逸山莊離開,待奔到一片樹林,便無法再維持人形。再後來,就遇見了你這個小笨蛋。你可知道,當聽到你說有隻小貓的時候,我多想一掌拍死你。”小白回憶到我們相遇的場麵,竟如此可笑。

“當時拎起你,看到你一副要咬我的樣子,我也差點一甩手把你扔了。”回想起小白一副不識好人心的模樣,我也不甘示弱。

“後來這個小笨蛋每天喂我參湯,給我做飯,還對我的元身為所欲為……但,我覺得這小笨蛋還不錯。”

“你閉嘴!”我一想到以前把小白翻過來的種種,恨不得把自己敲暈直接失憶。

“不過,既然公孫毅知道你是白睛虎,為何他不怕你把我拐走?”對於這一點我倒是很疑惑。

“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有我族的存在。公孫毅也隻是聽過傳說罷了,並不知道我族可以化為人形。”他的下巴在我的肩膀上挪來挪去,“再說,我當時的元身不過是四五歲大的小孩模樣,他如何能料到。”

“可是他托你大哥四處找我,金澤又對他如何交待?”我索性把那日聽到的話問出來。

他捏捏我的鼻子,“你還真沉得住氣,這幾天裝作沒事人一樣。我的答案,你剛才不是很清楚了嗎?”可惡的家夥故意靠在我耳邊吹氣。

可是,小白,你若聽了我的故事呢?

“小白,想不想聽我的故事?”

他遲疑了一下,正色說“我想知道有關你的任何事情。可是不管你是什麼人,在我心底都是我認定的那一個。”

我微笑著,沒有立刻接話。十九年來的點點滴滴,來到這個世界的種種經曆,全都如同脫韁的野馬一下子跳出來,浮現在腦海中。

“我叫方芝蘭,今年十九歲。這是你知道的。”

他把我的手翻轉,放進他溫暖的掌心,期待我繼續說。

我斜靠在他的肩上,沿著我那越來越清晰的記憶軌跡,一字一句地說開了,“我來自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那裏有我的爸爸媽媽,有我的哥哥,有朋友,有學校。我的爸爸媽媽是普通的大學教授,都是搞考古的。考古就是去各種遺跡、墳墓、山洞挖土掘地,尋找證據驗證史書上說得對不對的工作。我的哥哥很聰明,簡單的說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學富五車,才高八鬥。正因為爸媽把他生得很聰明,生下我的時候就沒什麼智慧可以留給我了。因為爸爸媽媽要經常四處奔走的工作關係,我們家老是要搬家,我在好幾個城市裏長大,小學念了五年搬了三次家,中學念了六年搬了兩次家,後來考到了洛陽的一所大學。大學,就是相當於這裏的國子監吧。”

看到小白頗為好奇地挑了挑眉,我解釋道,“你別驚訝,在我的家鄉,無論男女都可以念書求學,女子和男子一樣,可以自由選擇從政或是經商,在我那個世界,不但有女首相,還有女王。富豪當中也有不少翹楚是女性。我是個普通的學生,我的父母平時總在不知名的深山裏工作,我唯一的哥哥因為他聰慧過人的頭腦被選派到一個機密工作小組裏,所以這幾年來幾乎都是我一個人生活。我自小沒什麼朋友,直到上了大學才交了三個好朋友。去年暑假的時候,暑假就是天氣太熱了,學校給學生放假休息。”我擔心他聽不到,給他解釋這些名詞。

“暑假的時候,我和她們三個人在一個劇組打工,就是到一個戲班子裏客串幾個小角色,賺些小錢花。有一天,我的朋友到一個山洞玩,結果被樹藤纏著倒吊在懸崖邊,我跟著進去想救她們,卻不知怎麼掉落進了深潭。等我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再後來,就是你們都知道了的事情。”

“你能明白嗎?我根本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我原本生活在另外一個你們看不見的時空裏。”

也許有一天,我又會憑空消失。

小白顯然覺得很不可思議,“你是來自異世界的人?”

我認真地點頭。

“原來,傳說竟是真的?”小白陷入一陣沉思。

“什麼傳說?”難道,早就有人穿越到這個世界來過?

“並不是我族的傳說。前幾日,我和青龍亦家的小子喝酒,聽他提過朱雀一族尋找到了轉世聖女,這小子探到這名聖女據說來自於異世界。因為事關重大,朱雀一直沒有放出關於聖女個人的消息,我們也在猜測這個消息的真實性。而朱雀族確實一直存在著異世聖女的傳說,可是這幾百年來,誰也沒見真的有過什麼異世聖女出現。這次朱雀族要為百年才出現一次的聖女舉行祭天式,準備邀請白虎、青龍還有玄武的族長前去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