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過山狼
秦狼眉頭緊皺在一起,眼神凝重而充滿野色,他不是一個甘於失敗的人,恰恰相反,越是困難重重越能激發他的鬥誌。秦狼的擔憂被善於擦眼觀色的葉秋看出,她拖著蓮步走來,寬心的挽著秦狼的手,輕聲說道:“大哥,黑眼既然說了有把握守住木料場,那我們就相信他吧。”
七狼是一個團隊,秦狼自然相信黑眼的能力,但是,秦狼最擔憂的卻是守住木料場後白狼幫會損失多少人。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但秦狼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剛才他看見滿地的斷肢時心裏已是閉塞的艱難,他無法想象接下來薛貴帶領大隊人馬前來又會死去多少兄弟,為了一個木料場,為了能在馬邊揚威,這一切,值得嗎?
“秋,黑眼去了哪裏?”
秦狼被葉秋的話驚醒,他很想知道黑眼有多大把握守住木料場,但是,等他想找黑眼詢問之時,葉秋卻同樣迷惑的說道:“我也不知黑眼去哪了,剛才他叫譚子棟跟他一起去了木料場外麵,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去外麵了?”秦狼下意識的望向外麵漆黑的樹林,心裏頓時有了譜,以黑眼擁有的能力,漆黑的樹林確實是最好的掩護,然而,秦狼卻不解,黑眼單靠自己如何快的過敵方一擁而上。
團隊就該彼此信任,秦狼相信黑眼,正如同相信他自己。
“小君,你立馬帶人將木料場裏所有白熾燈裝在木料場門口,確保讓三丈之內亮如白晝。”白熾燈俗稱鎢絲燈,具有強大的穿透力,一般在工地上廣泛應用,而這時秦狼卻要用它製造一場殺人凶光。吩咐完章君後,秦狼忙又補充道:“秋,你帶著尖刀堂剩餘的戰力將木樁全部架起來,等會兒我們隻要守在木料場裏麵,隻要有足夠的時間,相信黑眼能將外麵的敵人逼退。”
行軍作戰,講的是運籌帷幄,知己知彼。強攻木料場,秦狼這邊仗著人數優勢而心急氣盛,因此吃了大虧。現在,既然知道敵方驍勇善戰,秦狼自然不會傻到敞開大門等著薛貴來攻。
尖刀堂損失的戰力有十三人,剩餘的三十七人雖然害怕,但在葉秋的帶領下也快速的將木樁全數架起來,大概過去一個時辰,木料場外圍全部是一根根巨木豎著,就算薛貴強攻也要耗時不久。
夜晚的涼風吹起,上一戰的血腥還未吹散,又有更加濃重的腥味漸漸逸散出來。徒然,一響亮的聲音傳入每一個幫眾耳中,“兄弟們,剛才一戰我們有十三位兄弟遭到毒手,這個仇你們是報還是不報?”
剛架起木樁準備休息片刻的兄弟們,一個個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秦狼,剛才監工的驍勇是他們親眼所見,有些年輕的已經徹底嚇破了膽。
這種情況讓秦狼最為擔憂,連士氣都沒有如何再戰。秦狼心生一計,聲色俱裂的嘶吼著:“你們的丸子都縮進去了?娘們了?那蠻夷不是人?還不是紅刀子進白刀子出?都他媽的給我挺起來,像個爺們,隻要堅持一柱香的時間,我白狼幫的兄弟已連夜到了馬邊縣城,隻要堅持到援兵趕來,勝利就是我們的。”秦狼撒謊說援兵快到,頓時給了眾人希望。
亢奮的揮灑著無限激情,秦狼的一席話徹底感染了白狼幫眾人的血性。剛開始還有些遲疑,但當第一個人挺直胸膛的站起來時,所有人都麵色猙獰的站直了,狂吼著:“殺!殺!殺!”
野獸般的殺聲衝天,秦狼很滿意這樣的士氣,就在此時,秦狼的眼神徒然變得冰冷,有如一隻與虎搏殺的野狼,嗜血,緊張。
豎起的木樁成為一道分割線,外麵是白晝,裏麵卻是漆黑。秦狼想不到薛貴來的如此快速,士氣剛扳回來,外麵的空地上便有一大群頭束裹巾的漢子扛著馬刀氣勢洶洶的衝來。
“糟糕,魏延給抓住了。”白熾燈將外麵照的通亮,秦狼第一眼便看見魏延被兩個大漢用馬刀駕著脖子。魏延身側,站著個精壯的中年漢子,跟普通的大漢相比,這人有種爆發富的粗氣,秦狼第一眼便認出此人定是薛貴,榮丁鎮最富有的盜木商。
“哈哈。”秦狼輕笑著走了上前,快到木料場門口才停下,拱手道:“秦狼應該先來拜訪薛爺才是,想不到薛爺如此熱情,倒是先給秦狼一分薄麵,天還未亮就來拜訪,這讓秦狼榮寵若驚啊!”
秦狼談笑自如,輕鬆地姿態倒將薛貴給驚得一怔,然而,木料場被搶,薛貴怎麼容得下這口怒氣,喝道:“好你個秦狼,這裏可不是蘇稽場,你們白狼幫能在三個月崛起,但要在馬邊分一杯羹也得看看勢頭,山裏的老虎不許,你這野狼還是別太囂張。”
秦狼的眼神突然一冷,想不到魏延被抓猜不到一會兒,就將白狼幫的信息透露了出去。牆頭草,不要也罷。秦狼本來顧及著魏延的性命,但現在麼
“薛爺說的是,我的確是一匹野狼,但薛爺也未必是那隻老虎,即便是,也是被過山狼攆走的平陽虎。”不用顧忌魏延,秦狼也不再客道。
秦狼的話將薛貴氣的不輕,臉上霎時紅霎時綠,盛怒的薛貴從手下那接過馬刀,架在魏延的脖子上,吼道:“就憑你這隻野狼,還沒資格在虎口拔牙。”手起刀落,魏延的狗頭頓時被馬刀砍了下來。
“給我殺!”薛貴怒吼。
“兄弟們,守住!”秦狼迅速退回木料場,將木樁門合了起來。
五十步,一百步,秦狼的心都提到嗓門,小君怎麼還沒動手,敵方的速度很快,幾個呼吸就衝到了木料場門前,這時秦狼等不及章君出手了,頓時吼道:“用刀給我刺,狠狠的刺。”
木樁之間有許多縫隙,秦狼的話音剛落,一群人便在猴子的帶頭下提起開山刀就是猛刺。外麵的人想不到秦狼會來這招,薛貴的人許多已經爬上了木樁,這時,一把把開山刀如古時的戰矛刺了出來,鮮血頓時染紅了木樁。
“啊!!”衝的最野的人停不住腳,硬生生撞在刀尖上,血肉破開,骨骼斷裂,嘶吼聲震的木料場顫抖,整個場麵血腥無比,就連秦狼看的都直冒冷汗。
木料場的大門已經被木樁加固,泰山站在那裏好比一堵人牆,一雙鐵手被馬刀砍得叮當亂響也不見泰山後退半步,倒是泰山偶爾會揮起拳頭砸在冷防不及的敵手身上。
“媽的,都給我讓開。”
狂野的吼聲響起,秦狼剛覺得不妥,便看見外麵有一連竄黑漆漆的東西飛了進來,落在木樁上的瞬間,秦狼立馬看清那是什麼。
“是雷管,快閃開。”
猴子聽見秦狼的疾呼,第一個反應過來閃開,然而,其他人可不像猴子有武術功底,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轟隆巨響震的天旋地轉,就在雷管下麵的十來人更是直接變成一灘肉糊。
“媽的,給我殺,拚了!”秦狼徹底紅了眼,對方竟然用炸山的雷管來攻擊。銀色匕首握在手中,配合著韓笑霜的九節鞭,最前闖進來的幾人,咽喉部頓時被捅了一個血骷髏。
“給我殺,殺光這群王八蛋。”薛貴在外麵也怒吼著,但他卻沒有親自上陣。就在這時,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咻!”
不同於開山刀與馬刀的撞擊聲,犀利的破空聲接二連三的響起,每一次聲響便會多一具屍體。
“大家小心,他們有槍。”
薛貴的人頓時慌了,馬刀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槍,尤其是對方的槍法之準,每一次槍聲後便有一人倒下,那額頭上漆黑的骷髏像是死亡的深淵。
咻!
又是一個人倒下。
咻!
薛貴剛趴在地上,一顆流彈便從頭頂飛過,擦著頭發都生了火,疼的要命。
任何時候,人一旦沒有了性命將一事無成,薛貴可不想為了個木料場將性命搭在這裏,高喊著“撤,快撤。”薛貴在手下的掩護下倉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