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那些自以為隱藏的天衣無縫的長者們的臉上也還是有了多多少少的變化,就像是一個陶瓷娃娃,終於有了它們身體上的裂縫。
縱使別人都看不出來,可這些個老者臉上表情變化卻逃不過歐陽瑾燁的眼睛。
而歐陽瑾燁恰好就是一個見縫就鑽的人,這樣的局勢,無疑是對他有利的。
果不其然,那些表麵鎮定無比的老者猶豫了。
“這,天下蒼生,多了去了,他們的性命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啊!這個三皇子殿下是吧?這就是你說的不對了哈!我們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三皇子殿下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我們,可以拯救天下蒼生嗎?”
有兩個老頭,質問歐陽瑾燁,歐陽瑾燁看他們衣著華麗,想著,也應該是這些道德聲望高,品行好的老者之中,領頭的兩個。
歐陽瑾燁莫名笑了笑,“哦,是嗎?可是,我堂堂的當朝三皇子殿下,就是認為你們,你們這些行將就木的老者可以救人。”
老頭們沒有出聲,同樣雙眼含笑的看著歐陽瑾燁,兩邊的人都沒有率先出聲的,場麵也一時之間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嗬!哈哈哈!到底還是年輕人啊!有魄力!有魄力啊!我喜歡!我喜歡啊!”
歐陽瑾燁雖然年紀和這些老者比起來,小了很多,但是他畢竟從小從偌大的紫禁城中長大,見慣了是與非,善與惡,心態,自然是比平常人不要好太多了,耐心,也是比平常人不要好太多了。
終究,還是這些老者忍不住了,首先出聲,破解了場麵的尷尬。
老者顯然也是擺明了不願意服輸,隻能表現出一副欣賞後輩的樣子,用這樣的方式,笨拙的竭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境地。
“對啊!怎麼說也是您們的一個個子孫後代啊!不是嗎?”
他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和歐陽瑾燁說什麼好,最後,在歐陽瑾燁新的一輪攻勢下,徹底淪陷。
歐陽瑾燁很聰明,他懂得對症下藥,對待這些老者,就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完全利用他們的短板和軟肋。
老者們已經在歐陽瑾燁的強大攻勢下,紛紛表示願意參與到勸說人民的工作當中來,並表示以後就前去勸說自己的後輩之類的人民群眾。
畢竟也是德隆望尊之類的前輩啊,說話果然非常的管用,人心也還是受到了鼓動,越來越多的人,由剛開始的時候對焚燒屍體這項工作的厭惡,甚至是惡心,變成了後來的接受,甚至是自動的願意自己親自去參與到焚燒屍體這個事情上來。
事情被解決掉了大半,等到第二天的時候,人們明顯受到了鼓動。
原本不願意參與這項工作的官兵和群眾,都在第二天去尋找火油,準備做燃燒焚燒屍體的用料。
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人們就隻等著連連不斷的雨水停下來以後焚燒屍體了。
雨,在空中,連成了密密麻麻的網子,是透明的卻又似乎是夢幻的。
雨水織成的輕薄的網,像極了小時候自己向往著的捕夢網,希望能夠捕捉到自己一個個的美夢,讓那些和噩夢之類的都消失殆盡。
說到底,雨,還是多彩的。
至少,雨連綿不絕下過去之後,帶給我們的,是眼前一幕又一幕的綠色,那是生命力的顏色,無疑,也是頑強的顏色
雨水從剛開始的瓢潑大雨,慢慢變小,雨勢又小了許多,像一個又一個心靈手巧的的織女,在湛藍色的天幕中,撒下了一個又一個捕捉美夢的網子。
在雨終於停下了的時候,歐陽瑾燁帶著眾多已經準備好的人馬開始準備了。他們每個人,不,準確的說,是每一個存活下來的人,不管是老,是小,是幼,是要是一個活下來的就行。
這場焚燒屍體的活動,實際上,也就是一場巨大的空前絕技的祭拜活動,祭拜亡靈,也同樣祭拜死者。
人們提溜著一桶子一桶子的火油,開始衝著一具一具堆在一起的屍體潑下去。
黃顏色的火油在陽光下被照的耀眼,泛著些金光,放在平日裏,十分好看的顏色,可是現在這個時候看來,卻是意外駭人。
整堆的屍體被潑上了黃花花的火油,赤身果體,原本就是帶著鐵青顏色的屍體表麵,被覆蓋上了一層金黃色,看上去,有著一股令人說不出來的惡心的味道。
泡了水的屍體澆上了火油之後,火把稍微一點然,便燃燒起了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