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巳節這天,樓之薇隨意穿了件輕便的紅衣,發髻高挽,雌雄莫辨,臉上未施粉黛,自有一番傾城顏色。樓若蘭則精心打扮了半天,雪白的襦裙配上精雕細刻的妝容,就如一朵雪山上常開不敗的白蓮花。
白虹看見樓若蘭那花枝招展的樣子,不屑哼道:“大小姐,你怎麼也不好好打扮一下,風頭都讓那騷狐狸搶了去,今天可是上巳節呢!”
樓之薇卻道:“嗯,不錯,最近說話越來越犀利了,你小姐我甚感欣慰。繼續努力,總有一天能得我真傳。”
“哎呀,大小姐,你又那我開玩笑!”白虹氣得跺腳。
樓若蘭走近了,看到她一身幹淨利落的裝束,笑道:“姐姐怎麼穿成這樣,知道的以為我們是郊外去踏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要去邊關打仗呢。”
被問到的人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要真是去邊關打仗,妹妹這朵溫室裏的嬌花,隻怕還沒上戰馬就被亂箭紮成篩子了。”
“你!”
“嗬嗬,我這人說話就這樣,妹妹可千萬別生氣,別把這美麗的妝給弄花了。”樓之薇睨了她一眼,率先上了自己的馬車。
樓若蘭擰緊了手帕,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狠戾。
馬車一路行到了止水河邊。
樓之薇走下馬車,一身紅衣,傾城之色中又添了幾分英氣,瞬間把那些花花綠綠的官家小姐們都比了下去。
有幾個王公子弟一直往她身上打量,更有人小聲猜測著她的身份,就在這時,樓若蘭的馬車不偏不倚的停到了他們旁邊。她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看著樓之薇,笑盈盈的叫了聲:“姐姐。”
此語一出,眾人嘩然。
“我認得那人,她是樓家的二小姐。”
“她叫那紅衣女子姐姐,那……”
“嘁,真是些沒見識的,那就是近來名貫墨京的西蒼第一棄婦,樓之薇!”
話落,周圍更加嘈雜,有人不解道:“她怎麼會來這裏,一個未嫁先休的女人,還有臉來今天這樣的宴會?”
“別人願意自取其辱,你管得著嗎?”
樓之薇沒有理會那些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瀲灩的眸子掃了一圈,首先看到河邊的一艘巨大畫舫,雕欄畫棟,金漆紅木,富麗堂皇。
這麼大刺刺的放在那裏,簡直就是一個大寫的一代土豪。
“哇,誰家的畫舫這麼氣派啊?”
白虹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也茫然的搖搖頭,“奴婢也沒有見過。”
“姐姐很快就會知道了。”樓若蘭掩住嘴,笑得神秘莫測,似乎是知道這畫舫的來。
樓之薇沒來得及開口問,就感受到一股不友好的目光。抬頭看去,看到卓錦書正瞪著她。
她覺得心中奔過一萬匹羊駝。
這貨都已經有了雲璃了,還來參加這種相親節目,不覺得很可恥嗎?
鄙視一番之後,她選擇無視掉他,轉身就走。
卓錦書沒想到她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底瞬間升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腳下也不由自主的往這邊走來。
白虹見狀,扶著她的手一緊,道:“大小姐,他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