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卓當歌心情奇好,兄長帶了父母的消息來,順道還捎來了桂花糕,讓她這些日子空寂的五髒廟都有了著落。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好東西當然是要跟別人一起分享的。
於是,她拎著一小盒桂花糕,一瘸一拐的往藥廬去了。
這個時間,隻有封玉在那裏。
想到那個恍如謫仙的男人,她小小的心中就充滿了歡喜。
俗話說得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哪怕他現在一點都不喜歡自己,若是……若是她再努力一點,那他是不是就會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了呢?
她不敢想得太多。
就怕想太多了會歡喜得睡不著覺。
這是少女最純粹的念想,沒有世俗的紛擾,不含一點雜質。
可就在她往藥廬去的路上,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了她麵前,黑色的麵巾蒙在臉上,透不出半點善意。
“誰?”
卓當歌低呼一聲,心中起了警惕。
鬼穀就這麼大,所有人她都認識,很明顯,麵前這人不是鬼穀裏麵的人。
可這周圍不是有八十一道生死門嗎,怎麼會輕易讓別人進來了呢?
“郡主無需多想,還請隨在下走一趟。”對方的聲音聽起來陰測測的,實在讓人生不起半點好感。
卓當歌退了兩步,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才道:“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她將手不著痕跡的放在腰上,準備伺機而動。
哪曉得黑衣人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一個閃身上前,點住了她身上的幾個大穴。
腰間的短刀還沒有來得及出鞘,就哐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寂靜的夜空中,聲音格外清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這麼急著找死,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他聲音陰狠,動作也一點沒有留情。
粗糙的大掌拎起她的後領,急切中還扯斷了幾縷青絲,但他毫不在乎。
事已至此,別說是扯斷她幾根頭發,就算事後讓她人頭落地,那也隻是莊主大人一聲令下罷了。
過了今天,整個鬼穀都將不複存在!
黑衣人陰陽怪氣的笑了片刻,才拖著卓當歌消失在廣袤的夜色中。
他們的身影消失後,剛剛那片空地上隻剩下一個摔碎的食盒和一把毫不起眼的短刀。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還不趕快放開我?難道就不怕我父王兄長讓你們人頭落地?!”
話雖這麼說,但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她江湖閱曆畢竟有限,對方能這樣堂而皇之的闖進鬼穀,實力和地位應該不容小覷。
黑衣人隻是道:“別擔心,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到時候去了閻王殿,大可自己去找閻王爺問個明白。
卓當歌一路被拖到了鬼穀門口。
讓她吃驚的是,門口居然已經有了大批人馬,一個個凶神惡煞,表情不善。
為首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鬥篷的人。
他正懶洋洋的躺在貴妃榻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悠然愜意。
和封玉那種風姿卓絕不同,他的悠然顯得有些刻意。
卓當歌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