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有些為難,他怎麼能讓梁易安請他吃飯呢,正要開口拒絕,梁易安卻已經拿好了車鑰匙,回頭喊他,“小喬把門關上,我去開車。”
喬玉來不及說拒絕,他便已經轉身去地下車庫了,隻能硬著頭皮跟過去。
梁易安讓他坐在副駕駛,隨手遞給他一粒薄荷糖,一邊開車一邊轉頭問他,“暈車麼?吃一粒提提神。”
“您怎麼知道我暈車?”喬玉有些詫異,接過他遞過來的薄荷糖說了句謝謝。
男人笑笑,聲音溫和,如車裏放的舒緩音樂一樣無處不讓人感到舒適,“上次公司團建坐大巴車的時候,看你不太舒服。”
喬玉怔了怔,低頭,“謝謝您。”
他沒想到梁易安那麼善於觀察,這麼一點小事都記住了,上次團建的時候他確實不太舒服,一個人默默地喝了一瓶冰水。
梁易安專注開車,沒再回頭看他,隻是道,“工作之外的時候,就不要叫您了,也不要叫梁總監,多生疏,把我當一個普通的朋友就好。”
“那、好吧。”
話雖這麼說著,但喬玉怎麼可能真的把他當一個普通朋友,畢竟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違和感有點重,不過已經沒以前覺得他那麼嚴肅不可接近了。
梁易安帶他去的是一家高檔日料餐廳,人均至少千元,是喬玉平時進都不會進去的那種。梁易安應該是這裏的老顧客,和店主認識,一切駕輕就熟,詢問了喬玉有什麼忌諱之後,便點了餐。
喬玉沒想讓他那麼破費,本來想著隨便吃一點就好的,他看著周圍的擺設和菜譜的價格,在心裏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欠梁易安人情越來越多了,同時也有些忐忑。
喬玉在心裏猜梁總監不會和他也是一類人吧?要不然為什麼忽然對他那麼好,這架勢……但又覺得不像,梁易安平時對他的態度和對其他員工沒什麼兩樣,更何況,這世界哪兒那麼多gay啊,喬玉總不信自己隨隨便便就能碰到一個。
思前想後好久,直到服務員端上菜品、梁易安讓他開吃的時候,才暫時拋下顧慮,盡量把他當成一個年長的朋友。
梁易安懂得很多,和他不需要擔心沒有話題談,喬玉起先隻想快點離開回家,慢慢地跟他聊得投機,忘了時間。
餐廳裏放著曖昧繾綣的藍調,燈光是不甚明亮的昏黃,空氣中幽幽傳來清酒的香氣,深夜裏的一切都似在夢中,不太真實,安逸閑適得幾乎讓人忘了俗世中的艱辛。
喬玉不怎麼喝酒,隻是喝了一兩杯清酒麵上便泛了紅,白玉般的耳垂小巧玲瓏,染著三文魚那樣鮮嫩的顏色。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喝了,要不就要出笑話了,讓服務員幫忙倒了一杯冰水,慢慢抿著,聽梁易安跟他談出遊日本時的趣事。正說著富士山上綿延的皚皚白雪,梁易安卻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