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想了想那畫麵，再看到韶明淨又氣又幽怨的表情，不禁都有些同情他了，但想了想，還是為柏舟說話，道，“不過，你先擔待著點吧，柏舟就是不怎麼會表達的人，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估計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韶明淨聽到喬玉說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沒忍住罵了一句髒話，這是什麼好主意嗎？但罵過之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精打采，嘟噥道，“有錢了不起啊？”
“……”
喬玉想，確實挺了不起。
要是換了別人的話，也許早就被柏舟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臉和不吝惜砸錢的攻勢給攻下來了，喬玉起先以為韶明淨也很快會接受柏舟的，但韶明淨和柏舟的關係卻一直不溫不火的，喬玉偶爾問一句也是得知他們到現在還是合作夥伴的關係，柏舟那套對韶明淨一點都不管用。
也許是一個人總是太順的話，總會遇到點久克不下的挫折，韶明淨就是柏舟生活裏那久久翻不過的山。
喬玉有時候都有些同情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故交，在韶明淨麵前為他說過不少軟話，問他是不是還在為高中時候的事情介意。
韶明淨說他在柏舟跟他道歉的那一刻，已經不介意了。
喬玉問他那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他知道韶明淨雖然男朋友換得勤，但沒一個動過真心，隻有柏舟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唯一喜歡的人，而現在柏舟來追他，韶明淨卻一直避而不見，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喬玉很想不通。
韶明淨隻回，不確定。
他不確定柏舟是真的喜歡他還是一時興起，就算是真的喜歡，也許他喜歡一陣兒就過了。韶明淨太清楚那些男人喜新厭舊的本質了，柏舟沒把他追到手的時候他還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等追到手了，也許就成了黏在衣服上可厭的飯粒兒。
韶明淨對自己沒那麼大信心，與其得到片刻就失去，還不如不要。
更何況，他清楚得很，以柏舟的家庭條件是他高攀不上的，柏家是不會同意柏舟和他在一起的，到時候鬧得太大，誰麵子上都不好看。
韶明淨是個很現實的人，這一點能讓他免受很多不必要的傷害，但也能狠心把唾手可得的幸福推到一邊。
喬玉勸不動他，他自己同樣忙得焦頭爛額，沒太多精力去介入他們之間的事情，隻是偶爾還會委婉地勸一勸韶明淨，但韶明淨的心比他想得硬多了，一直到喬玉都去B大參加初試完了，也沒見他們有任何進展。
秋去冬來，街道上鬱鬱蔥蔥的景象早就變了另一番模樣，樹上的枝椏都光禿禿地，都市沒了綠色點綴，隻留一片肅殺和冰冷。
窗外冷風吹得急，而窗內卻暖意融融。
一個大行李箱攤開了擺在地板上，喬玉手裏正拿著兩套貼身衣物，彎腰放到行李箱裏，又苦思冥想著自己有沒有忘帶什麼東西。
燕寒走了過來，幫他把疊得整整齊齊的素色羊毛圍巾放進去，看他還在想，不禁失笑，“走吧走吧，你從昨晚想到現在了，應該沒有什麼忘帶的了。就算有，你回家之後跟我說，我再給你寄過去。”
“也是。”喬玉想了一會兒，該帶的都帶的差不多了。
臨近年關，外地的遊子都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喬玉也不例外。今年他還是要回去陪他媽過年的，他每年回去一次，每次都格外有儀式感，燕寒提前一周就跟他一起買好了要回去帶的禮物，大多都已經提前寄過去了。
喬玉把行李箱的拉鎖拉上，燕寒又給他拿了隨身帶的包，把充電寶和手機、數據線都放進去，還叮囑他，“看看身份證帶沒帶？還要不要帶現金了？哦，對了，給你帶幾塊巧克力，你有點低血糖，要不然再暈到飛機上就不好了。”
他還在絮絮叨叨著，喬玉一頭撞進他懷裏，抱著男人的腰，小聲說，“有點舍不得你。”
男人怔了怔，張開的手落在了青年身上，他嘴角的弧度不斷加深，揉了揉喬玉的頭發，問，“隻是一點舍不得？”
“是很多點，比你的舍不得要多得多。”喬玉說，“你一直催著我走，是不是想著我走了之後就沒人管你了？都不挽留一下我。”
他的控訴毫無道理，燕寒發現他家知情達理的喬玉同誌被他慢慢地給慣壞了，但還有點享受，燕寒捏了捏他軟軟的腰，促狹地說，“我挽留一下你的話，你就趕不上今天的飛機了。”
喬玉立刻明白了他說的什麼意思，說他流氓。
燕寒笑了，不再逗他，問，“就算說認真的，我想讓你留下來你會留著嗎？”
“不行。”喬玉搖搖頭，神情認真，“我跟我媽說好了的要回去陪她過年的。”
他說著，鬆開了環在男人腰間的手，仰著頭問他，“你今年過年真的不回家呀？就在這裏一個人可以嗎？S城現在變化可大了，你回去肯定會很驚喜的。”
“沒什麼不可以的。”
男人的聲音漫不經心，道，“我一個人過年都過了六七年了，沒什麼事兒。隻不過，要是你回去之後還能做到一點就好了。”
“什麼？”
“如果喬玉同誌每天能準時跟我視頻通話撒撒嬌說想我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