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每年都很沒出息地在一中轉悠很久,學校的保安大爺送過了一茬又一茬的畢業生,對喬玉的印象格外清楚,每次見喬玉回來都很親切地招呼他,喬玉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又回來了,隻能假借懷念母校的由頭進入校園。
現在,他能光明正大地帶著燕寒回去了,以他現在的男朋友的身份,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喬玉沉浸在興奮內,他傻笑著看了燕寒半天,直到傳來了敲門聲。喬母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喊他們說該吃飯了,喬玉的臉色立刻耷拉下來,無精打采地跟燕寒說挑戰要來了。
燕寒覺得他肯定有些誇張了,畢竟喬母看起來溫和優雅,房間都收拾得井井有條,幹淨整潔,怎麼會是喬玉口中的黑暗料理界大魔王呢?
喬玉拋給他一個你等會兒就知道的表情,視死如歸地坐到了餐桌一端,燕寒就坐在他旁邊。
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對於他們三個人來說算是豐盛了。燕寒看了一眼,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燒糊了的紅燒豆腐、沒放醬油的土豆燉雞、魚鱗沒刮幹淨的清蒸鱸魚、焦了一大半雞蛋的滑蛋蝦仁,以及沒有焯水上麵浮著一層白沫並且沒有丁點兒油水的白水胡蘿卜排骨湯。
喬玉咽了口唾沫,偷偷去瞄燕寒的神色。
很好,看起來完全沒有絲毫異常。
喬母把筷子遞給他倆,嗔怪道,“怎麼不吃呀?小燕,多吃一點,你看你長得那麼高,肯定飯量不小吧,不像喬玉,他不肯吃飯也長不高……”
喬玉無辜躺槍,有一絲不甘地弱弱說,“媽,我還一米七八呢。”
“那也沒人家小燕高。”喬母瞥他一眼,“快點吃飯,我做了好久呢!”
喬玉艱難地拿起筷子,往旁邊看去,燕寒筷子上居然已經夾了一塊土豆往嘴裏送去,喬玉默默地看著他吃。
一口、兩口、三口、四口……
喬玉睜大了眼睛,手不自禁就放在了燕寒腿上,忍不住要告訴他不用那麼拚的。
喬母已經笑開了,“哎,喬玉,你看人家小燕都不挑食,你快跟人家學學。”
燕寒的聲音恰如其分地響起,聲音裏絲毫沒有掩飾的誇讚,竟然還有一絲驚喜,“阿姨的廚藝真好,豆腐做得很嫩,能不能教教我是怎麼做的?”
“……”
喬玉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夾了一筷子豆腐送到嘴裏,他的臉色變化得很好看,忍著快被齁死的感覺咽了下去,灌了幾口水。
裝吧。喬玉就看著某人演技爆發,和喬母相談甚歡,滿是相見恨晚的樣子聽著喬母跟他說自己的烹調心得,那演技格外自然,喬玉敢說這表演能甩電視上那些表情僵硬的小生們幾條街,燕寒沒去做演員真是屈才了。
就憑著這精湛的演技,喬玉看著自家母親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完全是把燕寒當做知己一樣,都想要直接認燕寒當幹兒子了。兩人一口一個‘阿姨’、‘小燕’喊得熱絡,喬母都忘了自家兒子還在旁邊看著,全程沒給喬玉一個眼神。
要不是喬玉以他們要出去見朋友為由把燕寒帶出家門,他估計他媽會拉著燕寒從午飯後說到天黑的。
臨走時,喬母還戀戀不舍,叮囑喬玉他們早點回來,走的時候還招招手,跟燕寒熱情地說晚上再給他多做些好吃的。
喬玉看著燕寒微笑著應下,關上門的一瞬間,就聽到燕寒問他,“喬兒,你包裏的水給我喝幾口。”
喬玉忍著笑把帶的礦泉水遞給他,看到某人迫不及待灌了幾口。
“叫你硬撐著,為什麼在家裏的時候不喝水?”喬玉問他。
“沒時間喝。”燕寒無奈道。
喬母拉著他從飯後說到現在,一個多小時了都沒停,他怎麼好意思打斷,畢竟那是自己未來的丈母娘。為了在丈母娘心中的形象,燕寒硬生生忍到了現在。
喬玉現在可不怎麼同情他,誰讓他表現得那麼好,結果在飯桌上他媽淨顧著誇燕寒了,完全忽視了他,而沒忽視他的時候更慘,就是拿他和燕寒對比,說燕寒長得高大,看著就結實,人也健談,比喬玉這種‘瘦瘦小小’的悶葫蘆不知好多少。
喬玉有些小嫉妒地跟他說,“我覺得現在你快成了我媽的兒子了。”
“那這樣的話,跟咱媽商量個事兒行不行?”燕寒卻是很順嘴地接了過來。
喬玉震驚於他的厚臉皮,下意識問,“商量什麼?”
“下次別做飯了,我可以餓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