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韶明淨怔了怔，他沒想到喬玉一直勸合，今天卻忽然勸他們早點斷了。
而喬玉不是一時腦袋發熱，他想這個問題想很久了，無論是麵對柏舟悲傷的目光，還是看到韶明淨不耐煩而焦躁的神情他都不願意。
喬玉坐在他身邊，聲音緩緩地，輕聲說，“一直糾纏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你現在早早地跟他講清楚了，他也許就能早一天放下。我之前一直勸你隻是想你或許對他還有感情，隻是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但感情這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也不可能鑽到你心口裏去看看你到底對他有沒有意。我怕你因為一時驕傲錯過了他，但是，也不想看你隻是因為憐憫而遲遲不給他否定的答複。”
青年深深地歎了一聲，墨黑的眸子清澈地看著韶明淨，道，“明淨，這對你不公平，對他同樣不公平。”
韶明淨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好像是笑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輕越，說，“巧兒，你什麼時候成了情感大師了？看雞湯看多了呀？”但笑著笑著，就覺得自己的笑聲幹巴巴地，太難聽，不自覺就抿住了唇。
喬玉以前是沒想過韶明淨優柔寡斷的樣子的，從他第一件見到韶明淨開始，韶明淨便是遊刃有餘在各種感情關係中，從來不會有人困擾到他。韶明淨前一天剛分了手，第二天就能約著喬玉一起去遊樂場玩，然後興致勃勃地開始尋找下一個獵豔目標。
但現在的韶明淨依舊漂亮精致，高高在上，卻沒有以前的肆意了。他的眉頭經常蹙著，抱怨的都是同一個人的事情，明明同樣的情況他在以前都會直接把人轟出去或者報警，但對柏舟他似乎就真的無可奈何了。
真的是無可奈何嗎？
隻不過是不在意之前的那些人而已，不在意會傷那些人的心，所以肆無忌憚地拒絕，不留一絲情麵，但他拒絕起柏舟來從來沒那麼果決。
“我知道了。”韶明淨沉默了一會兒，驀然開口，聲音裏滿是疲憊。
喬玉默默地湊過去，伸手覆在他冰涼的手背上，抬頭看他，“我隻希望你開心。”
“嗯。”
韶明淨朝他勾起個笑容，燦爛如往昔，轉眼又是那個璀璨高傲的青年，挑眉道，“我哪天不開心了？別瞎想了，我還用得著你個小孩兒來操心我？”
“明明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就一兩歲。”喬玉無奈地反抗。
但，反抗無效，韶明淨說，“你就是看著顯小。”
“……好吧。”
燕哥也這樣說。
*
韶明淨回A市的時候是燕寒和喬玉送他到的車站，韶明淨朝他們揮揮手，說不用送了，便進站安檢了。他午覺沒睡，昏昏沉沉趴在動車座位上睡了一會兒，補充了些精神，到了A市車站便打了出租車回家。
韶明淨發了個信息給喬玉，跟他說自己到家了，喬玉那邊很快給他回了個大大的笑臉，叮囑他不要熬夜太晚了，記得吃夜宵。
韶明淨在心裏吐糟喬玉怎麼天壇跟他媽一樣，嘮嘮叨叨地，說來說去都是注意身體的事兒，心尖尖上卻是暖的。
走著走著，韶明淨一抬頭，看到樓道前那個站著的高大身影，愣了愣，隨後皺起了眉頭。
“你去哪兒了？”
柏舟在這兒等了幾乎一天了，直到天色漸晚才見到了韶明淨，一雙幽深碧眸看過來，長而英挺的眉微微蹙著。
而韶明淨卻轉過和他交彙的目光，臉色冷漠，“和你沒關係吧？”
“我一直在等你。”
男人的語氣不禁重了些，他等了韶明淨那麼久，來到不過問了一句韶明淨就一臉冷淡地嗆他，任是脾氣再好的人也忍不下去，更何況，柏舟本來就不是脾氣很好的人。
他耐著性子，解釋，“我找了很多Ashley的絕版專輯，想今天親手送給你。”
他知道韶明淨最近喜歡歐美女星Ashley的歌，隻是Ashley如今正當紅，她的許多絕版專輯有錢都收不到，就連柏舟也是耗了很大的心力才慢慢找到的。
但韶明淨似乎並不領情，他隻是淡淡道，“不用了，我最近不喜歡她了，勞煩柏總了。”
“我說了不用喊我柏總。”柏舟的聲音冷下來，“你就非要這樣對我嗎？”
“對。”
韶明淨抬著頭，對上他的視線，針鋒相對，“就這樣吧，我這是最後一次說了，我不喜歡你，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清楚。現在就離開我家，以後也不要再來了，如果你再來騷擾我的話，我就搬家。”
“明淨……”
柏舟有些後悔自己剛剛控製不住發了脾氣，氣勢泄了，隻覺得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地疼，“對不起，剛剛是我失態，但你也不用說氣話。”
“不是氣話。”
韶明淨很平靜地說，“我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