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怎麼是你(1 / 3)

那一聲慘叫之後,門口尖銳的嬉笑聲突然消失。

女人卸了力氣。

時遷也正借這一個瞬間,猛地反攻。

他從地上爬起來,打開房門,外麵冷風一灌,時遷又折返房間,從凳子上取了羽絨服外套。

來不及多想,時遷直奔慘叫聲發生的地點。

從聲源判斷,這地方離時遷不遠。

出了門口右拐,走到前台——前台的服務員臉色慘白,麵如枯槁。

她手顫抖的指著拐角處的衛生間,時遷毫不猶豫的趕過去,推開門,被裏麵的景象嚇了一跳。

廁所常年失修,鏽跡斑斑的水龍頭滴滴答答往下落水,水跡沿著牆壁流到地上,所過之處形成了黃色的水斑。裏頭幾扇隔間的門壞了,散發著一股難聞的下水道氣味兒,混合著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楊正康打電話和他複述銀湖大街***案件時,他因思想覺悟過低,犯了政治錯誤在家反省,並沒有親眼所見案發現場的模樣。

現下,時遷終於知道什麼叫內髒都沒了,隻剩一層皮。

死者是個中年男性,脖子上掛了一條金項鏈,下半身赤裸,周圍一灘血水,全身扁了下去,泡在血水裏,像個沒充氣的氣球,肚皮處堆了三四層褶皺。

正如楊正康的,全身上下隻剩一張皺巴巴的皮,晾衣架一叉就叉起來了。

時遷半蹲下身,仔細打量。

半晌,他關上衛生間的門,對前台道:“封鎖現場。”

前台忙不迭送的點頭,她估摸著封鎖現場還不夠,頭一抬問時遷:“還要幹啥嗎?”

“報警了嗎?”

“報……報警了……”

“除了你之外,還有他人路過這裏嗎?”

“沒有,隻有我,我值得夜班,而且很快就下班了……剛才隻有那一個男的……起來,起來上廁所……”

時遷聽到動靜第一個跑出來,慘叫聲和死亡時間絕對不超過兩分鍾。

這麼短的時間內,如果是他殺,凶手顯然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脫身。

衛生間位於六樓,四麵都是牆,隻有一個門。

時遷剛才問話,前台道:沒有任何人出現在這裏。

如果是自殺,得什麼心理變態的毛病才會把自己脫個半拉才自殺,死前還要逍遙一回,從生殖器道大腿內側全都是精斑。

幾分鍾之後,陸陸續續來人。

穿得什麼奇形怪狀的都有,一看就是剛從床上爬起來。賓館六樓的人來了一半,睡眼惺忪,走到大廳聞著那股血腥味兒,都清醒了。

鸚鵡一樣,大老遠就喊:出什麼事兒了出什麼事兒了?

時遷心道:祖宗,出什麼事兒也輪不著你們操心。

懷市公安局距離賓館位置隻有三公裏。

時遷在現場做了簡單的群眾安撫工作,他這人狗掀門簾子,盡仗著一張嘴,扯掰和瞎話信手拈來,從社會主義法治社會到攜手共建□□活,掰扯了前後經濟發展二十年,一邊一邊看時間,堅決做黨的好兒女,把人民群眾當成自己的父親,胡言亂語哄了幾分鍾。

五分鍾之後,值班的警察趕來,一共五人,一來,時遷出示證件。

警察見他是淮京公安特警隊的,當即立正敬禮,隨後溜須拍馬。

時遷省略了警察的廢話,開門見山道:“你們這邊賓館的監控調出來看一下。”

他固然是淮京警察,但懷市是一個縣城,距離皇城高地遠,就是淮京的警監來了,也沒權利直接調動當地警察。

縣城十來年沒出過現場這麼慘不忍睹案子,民警進門一看,捂著嘴就上邊上吐去了。

時遷跟著前台姐到保安科調監控,他加上當地兩個警察,四人盯著監控錄像看了半。

十一點十二分時,死者從房間裏出來,動作飄忽。

民警問:“他怎麼像剛睡醒的樣子?”

時遷:“為什麼房間裏有廁所他要出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