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陽的指節發白,他以前最見不得就是莫未秧這樣,明明心裏難受委屈的緊卻竭力的壓抑自己的情緒,他很想做那個能借給她肩膀讓她放聲哭泣的人,可是她拒絕了,當他們在家鄉分離的那一刻,就注定這輩子兩個人再也不可能發展為更為親密的關係,造化弄人,他又與她相遇,但是時光流轉,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冷風嗖嗖的刮,海浪叫囂著滂湃,莫未秧將淩亂的發絲攏在腦後,她堅定的看向遠方,
“寒陽,我今天晚上必須走。”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走的遠遠的,怎麼能半途而廢呢,她所害怕的不是對未來未知的恐懼,而是怕自己看到夏天佑舍不得離開,她在花都多待一秒,他就會更加危險。長相廝守固然好,可是相比之下,她更希望他能夠平平安安。
寒陽知道一旦她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了,
“好,今天晚上有條唐安的船,我派人護送你上船。”
寒陽去過唐安,唐安是一個江南水城,四麵環水,風景秀麗,很適合修身養性。更重要的是那裏民風淳樸,寒陽在那裏養傷的時候就曾經幻想,如果自己有一天厭倦了紅塵就來這個水城。他相信莫未秧一定會喜歡的。
莫未秧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
“好。”
寒陽的眸中閃過一絲心酸,
“別笑了,比哭還難看。”
莫未秧抱住了寒陽,寒陽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背。
“謝謝你,每次總是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恐怕你對我的恩情,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報答了,田心是個好姑娘,好好的待她。”
謝謝也隻是謝謝,他們之間隻是一個轉身的距離已經是相隔萬水千山無法跨越。
“我跟她隻是普通朋友。”
寒陽無力的解釋著,他的解釋有些蒼白,他不知道自己在辯白什麼,可是任何解釋和辯白都失去了意義不是嗎?她從始至終隻把自己當成好哥們好朋友,他們從來就是與愛情無關。
“我不能親自送你去了,你要多多保重,等你安頓下來,我就會去看你。”
莫未秧點了點頭,她知道寒陽的處境,他雖然是爵爺的心腹,可是爵爺是一個心事縝密,奸險狡詐之人,寒陽如果有太大的動作一定會引起爵爺的注意的,到時候他恐怕要死無全屍了。他已經為自己做了很多,為自己失去了一根手指,為自己亡命天涯,她什麼也不能給他,什麼也不能為他做,她隻能讓他遠離危險。
“我會小心的,你也要保重,如果有機會脫身一定要爭取,畢竟在爵爺的身邊效力不是個長久之計。”
寒陽笑了笑,直到莫未秧消失在夜色中他才回去。他拿起槍在自己的腳上開了一槍。惡狠狠的瞪著跟著他的人,
“知道回去該怎麼說嗎?”
“知道。”
“最好管好你的嘴巴,否則你還沒有告密之前腦袋已經搬了家。”
“放心吧,我很惜命。”
昏暗的燈光下,鬼麵青銅麵具泛著寒光,麵具下是一雙冰冷的眸子,就像冰刀唰唰的射了一屋子。
所有的人都屏氣吞聲,戰戰兢兢。
沙啞無比而又尖刻的聲音響起,
“一個女人都攔不住,你們是怎麼辦事的?”
爵爺起身走了過去,屋子裏的人更是戰戰兢兢,不知道誰又要倒黴了。
他踱到寒陽的麵前,用皮鞋狠狠的碾壓著寒陽的手指,
“你知不知道如果放走了這個女人會有怎樣的後果?顧易蚺會拋棄合作,夏天佑就會有機會喘息。你是不是想讓自己的手臂斷掉?”
寒陽疼的大汗淋漓,他咬著牙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趙蓓看著隱忍的高陽心有不忍,寒陽這個人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極其重義氣的,平時沒少照顧自己。
“爵爺,其實不怪寒哥。我們去的時候已經有一撥人提前趕到了,想必一定是那些人驚動了莫小姐,莫小姐才慌亂的逃走。”
“什麼?有人去了?那個混蛋壞了我的好事?”
“是……我看著好像是秦哥的人。”
趙蓓戰戰兢兢的說著。
秦乾的人?這個秦乾到底想幹什麼。
“把秦乾給我找來。”
秦乾一臉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他上來噗通一聲給爵爺跪下,
“爵爺,這事是屬下的不對,我本來想將莫小姐提前請來的,誰曾想寒兄弟出現了,結果我們兩撥人沒有打好招呼,倒是起了內訌,莫小姐趁機逃跑了。”
這個秦乾說話滴水不漏還把自己拉下水,寒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秦乾低眉順眼的跪著,一副情願受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