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14年前的DNA鑒定和遺囑(1 / 3)

毒駕?車禍?

每一個字符都透著事情的嚴重性。

我的心不由一緊,“爸爸,怎麼回事?”

“小璦,你先來醫院看著你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現在回去看看。”

“好。”

掛斷電話後,我喊著左霄啟,“老公,我們回去,有事。”

左霄啟抱著抱著左瑾晗回頭,清亮的嗓音透著抹難言的疲累,“什麼事?”

我吸了一口氣,“小貝出事了,毒駕,車禍,爸爸要回去,我得去醫院。”

左霄啟沒有說什麼,星空下,他俊朗的五官浸潤在月色裏,愈發的迷離,也愈發的倦怠,他低頭吻了吻左瑾晗的小臉,又抬頭凝望著天上的繁星點點,本來是偷了一點點時間想要放鬆那麼一下下,結果又被不堪的俗事打擾。

我勉強勾了勾嘴角,正欲說些什麼。

左霄啟舉步朝著我走來,“好,回去吧。”

到了車前,左霄啟將左瑾晗遞到我的懷裏,說:“媽媽抱,爸爸開車。”

我抱過左瑾晗,正準備轉身鑽進後座,我的身體落入一個寬厚的懷裏,左霄啟將我和左瑾晗一起摟著,他的肩膀浸潤了夏夜的涼風,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和青草氣息,他拍了拍我的後背,“老婆,都會好起來的。”

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亦或者是在安慰我們這些時日的勞心勞力。

我點頭,“嗯,一定會的。”

到了醫院,爸爸已經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左霄啟想要開車送爸爸,爸爸堅持自己打車回去。

我抱著左瑾晗坐在病床邊,媽媽已經睡著,看著他蒼老了許多的容顏,我一時感慨萬千,她寵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差點害得她丟了命不說,還處處惹事生非,饒是如此,阮貝在她的眼裏都是優秀的,全世界,隻有她一個人覺得她的兒子是優秀的。

第二日,傳來消息,阮貝吸食了冰毒,撞上了一輛寶來,阮貝的人倒沒有什麼事,可是對方卻連擋風玻璃都被撞了個稀爛,人渾身是血昏迷不醒住進了醫院,由於傷勢太重,已經連夜從縣醫院轉到了市醫院,警察勘察現場的時候,看著阮貝麵色不對,一檢查,是毒駕。

副駕駛上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寧,小寧何許人也,某個村子裏的小太妹,KTV的坐台小姐,至於懷孕一說,兩個人能同時吸毒,看來也是假的了,爸爸賣了房子留著給媽媽看病的錢,就被阮貝用這樣的方式坑去了八萬塊。

什麼叫坑爹,這才是實打實的坑爹。

阮貝被警察帶走了,爸爸沒有見到阮貝,他去醫院給傷者墊付了醫藥費,又迫不及待地趕回了媽媽的病房。

見到爸爸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分,左霄啟趕緊給爸爸買來飯菜,看著爸爸一夜之間佝僂了很多的腰身,我的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心疼,一抽一抽地疼著。

飯後,我打發爸爸趕緊去另一個房間睡一覺,爸爸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病床上的媽媽,點滴晶瑩順著他的臉頰無聲的滑落,聲音幹啞的模糊不清,“我睡不著啊。”

我走過去,抬手搭上爸爸的肩膀,“爸,眼前你先顧著傷者那邊吧,這裏有護工,他們會好好的照顧我媽,我也會過來,好歹我媽也算是穩定了,接下來的費用您就不要再操心了。”

說起錢,爸爸老淚縱橫,“都怪我,怪我太由著你媽,沒有管教好小貝,連家裏賣房子的錢都敢騙。”

我和爸爸想到一處去了,幸好我嫁給了左霄啟,幸好我現在有錢,如果沒有遇到左霄啟,我還在公司做著月薪三兩千的工作,媽媽生病,阮貝賭博,騙錢,車禍,所有的善後工作都會是這個家庭的不能承受之重。

就算是現在,父母雙親,一個躺在病床上,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一個殫精竭慮,為這個家操碎了心愁白了頭。

左霄啟歎了一口氣,嚴肅道,“爸爸,要不我去找找關係,看看阮貝那邊,能不能……”

“不許去!”我口氣堅決,“他犯了錯,就讓他自己承受代價,這次把他弄出來了,以後呢,小貝的事情,我們一分錢都不出,一點都不管,我隻管我媽。”

前些日子我還興奮不已的想著等阮貝結婚我要送一份厚禮呢,還以為他真的能娶妻生子好好過日子呢,我真真是自作多情了,轉眼間,人家就把這個家再次攪了個天翻地覆。

“小左。”爸爸如枯萎的幹草般毫無生氣的眼神看向左霄啟,“你看看,能不能把小貝那輛車賣掉,留著也沒有用了,就是個禍害。”

左霄啟點頭,“爸爸放心,明天我就去處理。”

第二日。

左霄啟以最快的速度把阮貝的路虎賣給了二手車市場,爸爸也不計較多少錢,能脫手就好。

阮貝被關在拘留所,反正也見不到人,爸爸也不用兩頭跑,隻在醫院照顧著我媽,倒是傷者那邊,時不時有人來鬧事,要錢,爸爸滿臉無奈,“你們也看到了,我媳婦也在醫院躺著。”

可是對方也傷的很重,需要大半年左右的康複期,也是一大筆錢,爸爸決定把家裏另外一套房子也賣掉。

如此一來,我媽引以為豪的四套房子,也就隻剩下他們自己住的那一套了。我卻沒有阻止爸爸賣房子的決定,家裏但凡有一點家底,阮貝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媽就愈發覺得自己條件優渥,可以給阮貝撐腰。

阮貝早晚會出來,到那時,一無所有的他,不知道會不會為了自己以後的人生去打拚。

左霄啟還是聽從醫生的建議在給左立強治療,我知道,他的心裏也是矛盾的,一麵是親生父親,一麵是多年的心結。

左立強也在慢慢的恢複中,隻是醫生說,這輩子也隻能在床上躺著了,不過,他現在生活不能自理不說,連話都說不出來。

我和左霄啟隔一兩天會去醫院看看他,每次去我都會抱著左瑾晗,把左瑾晗放在左立強的枕邊,左霄啟則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看著左立強眸子裏像暗夜裏浮起的微弱光亮,我知道,他也是高興我們會去的。

畢竟,結婚以來,左立強從來沒有虧待過我,將心比心,我知道他是愛左霄啟的,隻是愛的方式不同,或許是他們之間的父子情份很難溝通。

每次我在左立強身邊逗著左瑾晗,說:“叫爺爺。”的時候,左立強總會似有似無地唇瓣微展,他可能是有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輕舟還是會時不時的找左霄啟鬧一鬧,或者在左立強的病房外吵鬧,左霄啟煩躁不已的同時,也在想著把左立強的所有財產過到自己和左一喏名下的辦法。

左霄啟也打發走了魏薇,還給了魏薇一點錢,說是謝謝她照顧爸爸,並讓她帶走了左立強買給她的所有的衣服首飾,如今算來,魏薇也是一枚小富婆了。

這日,從醫院看望左立強回來後,左霄啟的車子駛向了左立強的別墅。

他拉著我的手,穿過客廳,朝著樓上走去,我到過這裏很多次,可是每次的活動範圍都是客廳和餐廳,上樓,還是第一次。

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他按了一組密碼進去,門開了,我們抬步走進去,偌大的書房足足有五六十個平方,一整排書架上是滿滿的書籍,暗紅色的實木書桌威風凜凜地立在那裏。

左霄啟越過書桌,裏麵有個保險箱,他擰眉瞅著保險箱,撥弄了幾下,眼角一點點蔓延上冰冷的氣息。

許久,他站起身,澟眉在書房的中央環視著四周,他的目光在整個書房逡巡著,他沒有去翻動一一本書,看來這裏他已經來過不止一次了。

“老公,你在找什麼?”我問。

“不知道。”他答。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我和左霄啟每天工作,醫院兩頭跑,而且是兩個醫院,我覺得肩膀沉沉的,剛剛二十五歲的我,已經過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

想到自己的年齡,我才猛然想起,今年左霄啟沒有給我過生日,而我自己也忘記了,大概太多的事情積壓在他的心頭,他也和我一樣,忘記了吧。

左一喏畢業後,左霄啟建議她到自己家公司上班,左一喏擺手,“哥,公司有你就夠了,我也不是那塊料。”

左一喏每天穿著兩三百塊錢的衣服,背著百八十的包包,買了一輛二手奧拓,開啟了她的職業生涯,目前她應聘到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工作。

對此,左霄啟也沒有什麼意見,他倒是挺欣慰自己的妹妹能如此腳踏實地的工作,積累社會經驗。

左霄啟帶大的妹妹,家裏有錢,自己也身家不菲,卻能安心找一份三四千的工作,再想想阮貝,本來就沒有驕傲的資本,卻被我媽培養成了皇子,無奈,我媽給不了他皇權和皇位。

9月19號,我和左霄啟婚禮一周年的日子。

我和左霄啟都想好好慶祝一下,快六個月大的左瑾晗也開始調皮了,每天抱著她的時候,總是伸著小胳膊想要往外麵去,也會自己拿著奶瓶喝水了。

我們一家三口,開車車子駛出別墅,一個人影猛然竄過來,攔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定睛一看,是輕舟。

左霄啟滑下車窗,聲音滿是不耐,“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爸爸還沒死呢。”

輕舟急切地小跑過來,她站在車前,一臉素顏的她愈發顯的憔悴了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沒有化妝的她,一雙毫無神采的眸子像城市的夜空,渾濁不堪。

“霄啟,我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輕舟未開口淚先流。

“你兒子怎麼了,我憑什麼救他?”左霄啟的聲音毫無溫度,“我沒有下手弄死他就是好的。”

“他好歹是你弟弟,是立強的兒子啊,他現在躺在醫院裏,生死不定,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輕舟沙啞的聲音似是從喉嚨的最深處發出來,每一個字都是聲嘶力竭的哭喊。

“哦?”左霄啟倒是來了興趣,“他怎麼了,你好好的告訴我,我可能會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