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閉眼。
雖然曼妤如此勸慰自己，但是此時眼皮卻不聽使喚，大腦裏仍舊回蕩著各種各樣的曾經，而呼吸和心跳每一下都仿佛耗盡了現在她僅剩的氣力。
“宋嘉木，我好難受。”
她本能像身邊的人求助著，眼中充滿了被藥物支配的渴求。
“曼妤，你清醒一點，再堅持一下就好，醫生馬上就來了，好不好？”
宋嘉木說話的聲音都在不住的顫抖。
今天曼妤穿的衣服比較單薄，再加上剛剛她的那一番掙紮和活動，此時此刻在水的浸泡下，內裏已經一覽無遺了。
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要說對於眼前這個人間尤物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隻是如果現在他趁人之危，不管不顧要了曼妤，那豈不是和之前給曼妤下藥的人一般無二了嗎？
隻是眼前的一切又何嚐不是在給他下一劑猛藥呢？
一想到這裏，他別過頭，隻是握著曼妤的一隻手，柔聲勸慰著她。
“曼妤，你再等等，多等十分鍾就好，不要放棄，你本身就不是一個會放棄的人，不是嗎？”
莫雨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愣怔，片刻後將水杯遞到了曼妤的麵前。
“曼妤小姐，你先喝口水吧？清醒清醒。”
喝了水之後，曼妤果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了一些。
隻是很快，那種可怕的刺激感便再次襲上她的周身，她猛地從宋嘉木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低頭狠狠咬上了自己的手背，因為被下了藥的緣故，不知輕重之下竟然很快就咬破了皮，滲出點點的血跡。
“滴答——”
鮮紅的血滴入浴缸之中，整個畫麵看起來竟然多了一絲淒美的美感。
疼痛的力量和口腔之中的血腥味讓曼妤盡量保持了應有的清醒，隻是腦海之中害死不斷閃過那些過往破碎的畫麵。
病床前母親蒼白的臉頰和枯瘦的雙手……
父親帶著白雅和曼容大大方方走進曼家，告訴她她有了新的媽媽和妹妹……
寇諺陰沉著一張臉，根本聽不進去她的任何解釋，猛然把她壓在床上……
這些畫麵裏，每一個人的表情和麵容都無比真切，好像是過往再次真實重演在自己麵前一般。
“曼妤，你清醒一點？”
就在這些紛雜的畫麵侵擾她耳膜的時候，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同驅散霧霾的陽光一般，讓人心中似乎有暖流流淌而過。
“救救我，帶我走好不好？”
曼妤生怕這樣的美好會轉瞬即逝，她猛地上前抱住對方，胸口劇烈起伏著。
“宋總，醫生說為了讓曼妤小姐保持清醒，需要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去，保持低溫……”
莫雨一進來，就看到曼妤正抱著宋嘉木的脖頸，這一幕的衝擊力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哦，那莫雨，你過來吧。”
宋嘉木輕輕拍了拍曼妤的背，一邊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好了，曼妤，你很快就可以舒服了，沒事的，放心，沒事的。”
他輕輕將曼妤的胳膊拉了下來，站起身。
“莫雨，你是女人，你負責把曼妤的衣服脫下來吧，我在外麵等你們。”
話雖然是對莫雨說的，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停留在曼妤的身上，眼中帶著深切的心疼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