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妤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兩點。
深邃的天幕中星光閃閃,月光透過窗戶照耀進來,在寇諺的側臉上落下淡淡的光暈。此刻,他正單手抵著腦袋,輕打著呼。
他緊閉著的雙眼上,長長地睫毛一顫一顫的。
曼妤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摸他的眼,不想,她剛剛有所動作,一直攥著她另一隻手的男人卻猛地驚醒過來。
“醒了?”寇諺惺忪的睡眼看向她,聲音暗啞磁性,像是砂礫輕輕滑過路麵。
曼妤眼睛輕眨了下,緩緩曲起雙腿,坐起來,靠在了床頭:“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她看著他,心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仿佛有他在身邊,她便無所畏懼。
“你暈迷後,丁卯就給我打了電話。”寇諺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斷摩挲著。溫熱的手掌相互碰撞,他微微抬眸,有些後怕的看向曼妤:“以後不許給陌生人開門。”
曼妤正呆呆的望著他臉頰下被手按著留下的紅色痕跡,聞言,她微微嘟了嘟唇:“我還以為是你給我叫的快餐,誰知道他會突然搞襲擊?”她也很無語的,在這幢樓裏住了這麼久,怎麼每次有外人上門就沒好事兒?
手心裏又被人使勁按了一下,曼妤低頭去看,卻見寇諺又用指腹輕輕的在她掌心揉了揉:“我給你點快餐,都是事先給你打過電話的。”
“那萬一是你給我的驚喜呢?”曼妤輕聲反駁,眼睛望著他的手卻遲遲沒有挪開視線。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下意識的按摩了她的手指,健康的小麥色與白皙的肌膚相撞在一起,卻是異常的和諧。他揉捏的力度不輕不重,舒服的讓她的每個毛孔都有些熨帖。曼妤的唇角不覺微微勾了勾。
寇諺放下她的左手,又拿起她的右手:“給你驚喜我也會提前和你說一聲的。”
右手小指上傳來一陣兒的痛,曼妤輕“嘶”一聲,下意識的縮回了手:“事先知道的話還叫什麼驚喜?”她翻過手掌看了一眼,小指側麵有一道劃傷,淺淺的,卻很長。
寇諺這會兒也發現了她的傷痕:“怎麼還受傷了?我讓人送點藥來。”他說著就要站起來。
曼妤連忙伸手拽著了他:“不用。”這麼點小傷算什麼呀?她沒那麼矯情的。她衝著他揮了揮手,滿不在乎道:“明天早晨估計就能痊愈了。”哪至於深更半夜的去叨擾旁人?
“不是挺疼的嗎?”寇諺站在那兒,看著她拉著他手腕的素白的手,心裏軟的一灘糊塗。這種被她握著,像是在依賴,又像是挽留的感覺,簡直太棒了。
曼妤又揉了揉小指,微微仰頭,笑著道:“不疼了,剛才猝不及防碰到有點疼,這會兒碰到不怎麼疼了。”
“那就好。”寇諺重新坐到凳子上,雙手拉著她的手,還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右手小指,“以後除了我的人過來,其他任何人你都不能掉以輕心。”昏迷不說,還受傷,寇諺盯著她的小指,就想起她那次在宋家受傷的事情來。
那樣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允許再有下一次!
見曼妤呆呆的沒有搭腔,寇諺抓著她左手的力度大了些:“聽到沒有?”他語氣變得嚴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