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溫心……”帶著滿腦的疑問，程一凡揚了揚眉，聳聳肩膀，實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公司裏是不是有人不小心打破了玻璃？那就讓其按公司規定，照價賠償。”
還裝？
溫心幹脆直截了當地說：“霍氏門店被砸！今天這件事，讓我對你很失望！”
總算程一凡聽出來了。
他唰地站起，雙手撐在台麵上，身子微傾著，與她直視：“溫心！我非常欣賞你的勇氣和膽氣！但是那件事，如果我說，與我無關，你是不是還堅持認為你心目中的那個凡凡原來竟是卑鄙小人？”
他也是今天下午，整個打砸事件都過去了，才聽外出回來的莫言說的。
看著他眼裏的痛心，溫心才知道自己錯怪了人。
“對不起……”她隻得給他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回來！”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程一凡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帶著幾許蒼桑，“溫心！我現在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是老板還是朋友？”
溫心打開門，輕聲說：“兩者皆有……”
人影一閃，門上的金屬冰冷的顫抖，她已遠去。
留下程一凡，垂坐跌坐辦公皮椅！
人這一生，就不能做錯事嗎？隻因為，讓她去陪楚晉一晚，所以，他要後悔一輩子是不是？
溫心走出程氏。
再去門店巡視一番，望著門上那幾個巨大的窟窿，心裏一陣難受。
到底又得罪了誰呢？人想要做好一件事情，難道就這麼難嗎？對方一定要與她為敵宣戰嗎？
天漸漸黑了。
街外，華燈初上。
她在外邊的餐廳給霍思遠帶了一份飯，自己來不及吃，匆匆向醫院走去。
有護士正在幫霍思遠換藥，刺鼻的藥味躥入她的呼吸裏，溫心將飯盒放在外間，等到一切人員都走後，才踱進裏間，看著霍思遠，而他也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注視良久。
空間靜靜的，空氣裏迂回兩人的呼吸聲。
霍思遠予她一笑，輕鬆的口吻：“沒事，我命大呢………”
“給你帶的飯，你現在要吃嗎？”溫心回頭去端飯來。
他已經吃過了，但是對於她帶來的飯，還是當稀世珍寶一樣捧起來。
隻是，手臂受了傷，非常艱難地捧著那隻雪白的飯盒，抖著手指拿筷子。
“飯菜有毒嗎？”溫心見他磨噌半天不吃，不甚熱情的提醒一句。
當然不會有毒。
就是有毒，隻要是她送的，他也會快樂地吃下去。
霍思遠沉默的埋頭吃飯。
她帶的飯，比醫院的飯好吃多了。雖然不是她自己做的。
飯很幹。
他需要喝水，從飯盒上抬起頭來，望著她：“溫心，我要喝水……”那樣的語氣，那依賴的眼神，竟然像一個孩子詢問母親。
溫心轉身給他拿杯，從飯水機處接了一杯溫開水。
遞過去的時候，他墨眉一揚，清冷的俊容上笑容粲然，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顯得活力四射，又顯得快樂無比。
一個人受了這樣重的傷，還能笑得這麼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