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菡嘴唇哆嗦:“那個時候,他連死的心都有了,就那麼橫躺在地板上,兩天兩夜,不吃不喝,還發著高燒。我給他做飯,端過去喂他吃,他隨手就是一揮,打得稀爛。他是想餓死他自己!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勸他,你死了不要緊,你公司怎麼辦?溫心跟著楚晉,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你一直放心不下她的未來,你給她安排好一個未來,你讓那個男人去給她幸福,這些你都做到了,你又為什麼不開心?”
“後來他想通了,坐起來吃飯,在我那裏住了幾天。有一天突然對我很好,牽著我手說,今晚,我們去逛街。那天晚上,卻看到你和楚晉在雪茄吧,你坐在楚晉身邊,我去買東西,回頭看了一眼霍思遠,他空洞蒼白的眼神就像那晚發著高燒一心尋死一樣……”
張菡仿佛要打算將心裏話一股腦兒倒出:“你跟著楚晉的時候,是他最頹廢最消沉的一段時間。他表麵不為世事所動,可是在心裏,他早把他自己千刀萬剜了!活著,已是行屍走肉。後來你坐上霍氏總裁,這些日子你們同在一個公司,朝夕相處,我又從他臉上看到了曾經與你相愛的笑容。幸福得讓我妒嫉。”
“在我之後,在你之前,他曾故意接近你妹妹。但他和她的關係一直都在暗中進行,他不給任何人知道,他也交待她不讓任何人知道,他覺得你妹妹根本不配與他行走在光明的大街,行走在大眾的視野!而遇上你,他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霍思遠在和你向溫心談戀愛!”
“……他也許不值得原諒,他也許罪孽深重,但是他為你做過了什麼,為你付出了什麼,你自己不會什麼都不知道的。都是成熟的女性,都有冷靜的理智,你用你的理性好好想想,他愛你有多深?好,說完這些,我應該走了。”張菡提包,用紙巾掩住嘴,抖著肩膀站起來。
溫心送她走。
她最後留給溫心的話:“我明天出國,也許會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當然前提是有人不嫌棄我,愛我愛到不要孩子。”
在公司大樓廣場前,她驀然回首,淒涼的眼神,定格在溫心眼底。
這一天中,溫心心神恍惚,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臨下班,她終於約了霍思遠。
兩人坐在咖啡廳。
溫心還是想勸他:“你去送一下她吧,她明天就要出國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踏入中國這片土地。”
霍思遠冷冷地回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真就那麼愛管嗎?”
室內燈光暗暗的,輕紫色,映得他的臉一片模糊不清,話語中每個字卻很銳利:“如果我娶她,你很開心的話,我明天就可以娶她,在機場向她求婚!拿著以前送你的鑽戒!”
溫心苦笑,拿匙子輕攪杯中那黑色的液體。
“我和張菡開始的時候,一早跟她說過,讓她不要付出感情,不要對我抱有任何希望!我承認我也喜歡漂亮的女人,如果張菡沒有一點姿色,我不會和她在一起。有時候,我要用她來撐場麵,各大宴會、晚會、舞會、酒會。這些尊貴的場所,名流出入上流社會,人手一位女伴,我不可能孤身一人去參加,那是不禮貌的社交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