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霍思遠回來得很晚。
溫心坐在客廳等,他回來的時候,風塵仆仆,疲倦的臉上卻帶著笑意。
溫心問:“你去哪裏了?”
他立時怔在那兒,因為他已經快忘記了,他一個人所住的地方,還有溫心在。
雖然這段時光,有她陪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好像習慣了一個人生活。
又或許,是他還沒有適應溫心會突然回到她身邊。
他低頭說:“不,不……好意……思……回……來晚了。”
溫心站起身來,揉著酸疼的肩膀說:“那你早點休息,換洗衣服都放你床上。”
在她經過他身邊,霍思遠一把拉住了她,溫心掙紮了一下,聽到他在說:“明,明天,我有事跟你說。”
他的神情很複雜,有溫柔,有深情,也有淡漠。
溫心看不懂,亦不想去看懂。
她回房,掩上門,低頭那一刹那,想給楚晉打個電話。如果這樣長期下去,怎麼辦?
想了想,還是決定發信息。
“楚晉,你睡了沒?”
那邊回信:“沒。”
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簡單無比。
楚晉其實不習慣發短信,成功人士,大抵如此。發短信息,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溫心躺在床上,大拇指飛快的活動:“楚晉,我覺得這樣下行,我不想和你分離。”
良久,楚晉才回信:“我可以等你。”
“不是等的問題……”她剛發出這樣一條信息,突聽到門外有人敲門。
是霍思遠。
他的聲音很低:“明,明天,早點起床,有事要談。”
溫心哦了一聲,然後,他在外沒有任何響聲了。可是楚晉,也沒再給她回信。
她等了好久,在她以為他休息了,卻又忍耐不住,呼叫他的號碼,那邊語音提示,正在通話中。而溫心,卻側耳細聽到,門外有人打電話聲音,像是霍思遠?!
她懷著疑問,惶惶恐不安的入睡。
次晨,起來得很早。
她走出房間,看到霍思遠煥然一新,格外精神。他穿白色的西裝,那天中秋過後,他好像愛上了雪白色。這曾經是楚風最愛的顏色。不過穿在他身上,顯得特別不一樣。楚風穿白色飄逸,而霍思遠穿白色則顯得清雅。晨風吹起他額前的幾絲碎發,使她覺得有種飄飄然,而他漠漠的神情,又襯得他有種脫俗,孤標傲世之態。
他開車,她坐於副駕內。
車,開向遠方。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到了一個地方,溫心朝窗外看去。這是江邊。水潺潺而流,清晨的江邊,風景宜人,偶有船隻輕輕遊過,蕩開無數條快樂的漣漪。
他將車停下,然後為她打開這邊的車門,他低頭凝視她,“請,下車。”
溫心將雙腿移出車門,踏下地,風吹過一片清涼,滿樹的紫荊盛開,地上鋪了一層柔軟的花瓣。
霍思遠斜靠著漢白玉欄杆,側臉看她,唇角帶著微笑。
溫心不知他葫蘆賣的什麼藥,滿腹狐疑。
她也在他旁邊站著。
忽然間霍思遠走了過來,她愣了愣,風吹得額間發涼,他牽起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低頭一吻,那溫暖的吻溫暖了她手背,被風吹涼的額頭瞬間升溫。
他修長優雅的手指撥開遮住她眼睛的發絲,然後,雙手抱著她的頭,將她擁進懷裏。他的動作很自然,不帶一絲脅迫,和欲.望,而她亦是自然無比,沒有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