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回國。
來來去去,從不為誰停留。
她很冷淡。
溫心猜不懂她在想什麼。
“回來幾天了。我在聯係霍思遠,卻聯係不到她。我想,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裏?”張菡看著溫心。
她淡淡的笑:“霍氏的總裁,不在公司,又會在哪裏?”張菡並不知道霍思遠車禍沉海一事。
“我今天去拜祭了他的父母,還有姑姑。”張菡不以為意的說,“他父母的墓碑前長滿了荒草。我想,他已經很久不去看他父母了。”
溫心默然,對於霍思遠父母的死,至今想來,都覺得恐怖。
“雖然墓園裏有人管理,但那畢竟不是自家人,多少總會疏忽。”她呷了一口茶。
“自從霍思遠被查出小腦萎縮,我以為他會死,但是我不相信他已經死去。……這幾天我一直在找他,你知道言小英嗎?”
溫心抬頭,她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她給我發了一封郵件,說她要和霍思遠結婚了。”
溫心驚訝。
張菡自嘲一笑:“我以恭喜的方式回複她。但我清楚,她不會幸福,他也不會幸福。”
“也未必。”溫心淡淡然。
張菡正喝茶,聞言立即放下,眼裏分明有“此話怎講?”的問號。
“張菡……他喪失了八年的記憶,八年。”溫心不忍心,卻非常殘忍的說,“那八年,也許有你,也許有我,他卻不記得了。”
美眸驀地睜大,睜大!
震驚的張菡,完全呆住,直直愣愣的眼睛望過來。
“也許連他小時候的記憶也被抹去了……他記得的不多。”溫心歎氣,“失憶於他,未嚐不好。”
張菡的手指握住那紫砂茶杯,指尖燙得通紅通紅,卻恍然不知。
餘下的話,溫心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說。
“那麼,我又要走了。”張菡淡淡一笑,“有些事情便如指中沙,當你一味地握緊它,流失得越快。溫心,你結婚的時候我忘了備禮,現在補也來不及。”頓了頓,她緩緩抬起頭,無比真摯的說:“那麼,我能給你的隻有祝福,祝你幸福。”
“謝謝。”溫心鬆開手,看到有人過來,手心驟涼。
張菡笑著點點頭,纖指從桌上拿起墨鏡,戴上後,肩膀猛然一震。
霍思遠走了過來。
她立即摘下墨鏡,眼睜睜盯著他,隻片刻間,她眼裏的期望變了失望。
他卻沒有看見她。
徑直走向前麵的桌,從她們的桌邊擦過。
穩穩的步伐。
平靜無波的眼睛。
“他真的?”張菡差點尖叫,壓低了聲音對著溫心說,“他的眼神?不像是裝的?他真的不記得我了?”
溫心點了點頭,無奈的說:“我們走吧。”她也戴了墨鏡。
霍思遠來喝咖啡,根本就沒有往這兒瞧一眼。張菡手指顫抖,拎起放在椅子上的提包,款款地,匆匆地走了出去,風情萬種,身影卻渺然。
黃昏,回到家,楚楚正坐在庭院裏作畫,美麗的色彩,勾勒出籬笆、牆壁,牆角的薔薇花。
楚晉搬一張椅子坐在她身邊觀賞,並不時的給予指點。
溫心走過去,從後麵攬住他溫暖的肩膀,下頷抵在他精短的發絲上。
陽光的味道,絲絲縷縷,溫暖如昨。
“心心,一直有個問題很想問你。”楚晉轉過頭,眯了一下眼睛,如狐狸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