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問:“你在等我回來嗎?是不是睡不著?來,我們一起回去睡覺。”滿以為,她會上前來,挽著他的胳膊小鳥依人般,誰知,莫言卻是冷笑一聲:“一定要等你回來,我才能睡得著嗎?我睡不著,你回來我一樣睡不著。我睡得著,你不回來我一樣能睡得著。”
她譏誚的語氣,令他皺眉,卻顧忌她情況特殊,謙讓萬分。
他勾唇一笑,伸手便要去攬她,莫言卻一手推開他,表情冷漠,又似興師問罪:“你拿走我的披肩,去了哪裏,又送給了誰?”
程一凡怔了怔,終於明白她生氣的源由了,反身向車子走去,打開後排的車門,從裏找到那條披肩,淺紫料子在夜風中飛揚,他一臉溫柔正要給她披上,莫言卻一把扯下,丟下地,厭惡的說:“送了人,再拿回來,也不嫌髒。”
程一凡彎下腰去撿,本來想跟她解釋一番,但見她神情不耐煩,回家的熱情也漸漸冷卻,轉身就朝屋裏走去。
莫言在後頭跟著,譏諷不斷:“也是,你會不高興,我的話說到你的痛處了?”程一凡猛地在前停頓,隱忍的怒氣:“你有完沒完?”
莫言緊跟著的腳步也在此停了下來,卻是冷笑,繼續嘲諷道:“我沒完的話,那麼,你想怎樣呢?是不是要將我痛扁一頓,你心裏才會舒服呢?我說得越多,你心裏越虛心對不?”
程一凡臉色漸漸鐵青。
莫言又說:“怎麼就無話可說了?沒有做過的事情,你也用不著虛心的。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做壞事的人,也許你並沒做過到什麼呢。還是我太多心了?”
程一凡強壓著怒氣,壓抑使聲音漸變暗啞:“好,也是你說。不好,也是你說。話都讓你一個人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他走來,站定在她麵前,微俯頭看她,“冤家!做人做鬼都是你,你還想要我怎麼樣?中國有句古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我真的有什麼地方做錯了,你責怪我這麼多也夠了,況且,我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停頓了一下,“那條披肩,根本就沒送誰,我是出去辦事,沒幹什麼。做好飯之後,隻一心怕你著涼,想要拿到花園給你,後來接到霍思遠電話,有事急著出門,來不及把披肩放回去……”
“你現在是在和我解釋嗎?”莫言冷冷的盯著他。
程一凡住了口,所有的話哽在喉。
他想要和她好好說話,她卻說他是在解釋,那他還有說下去的必要嗎?算了,他輕輕搖了搖頭,一臉的疲憊之態,回到樓上去,莫言沒有跟著他回到樓上,一夜也沒再上樓。
她睡在一樓的沙發上,有臥室她不去睡,非躺在那兒。次日程一凡下樓,過了一宿,已經消隱的怒氣卻騰地躥了上來,他在大清早,又和莫言吵了起來。
他原本不想和她吵,既然選擇了她,那麼這日子是一定要和她過下去的。他其實已經慢慢在改變自己。隻是莫言要求得太高,又或者,她一直都不太自信,所以兩人關係又僵又冷。而她又在懷孕期間,他不便對她過多苛責,能忍則忍。她現在是孕婦,懷孕最大,他根本動不得她半根毫毛。
長期下去,程一凡覺得很累……
心裏也並不是全在責怪和埋怨那天去贖霍思遠,而造成了家庭矛盾,其實是累了。但很明顯,如果沒有那天的事情,他和莫言也不會鬧得如此激烈,那天清晨她嚷嚷著要引產,要引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