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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小黑屋,燈光從外麵照進來,剛好隻能照亮許太平的半邊身體。
許太平一半是光明,一半處於黑暗之中,光線剛好將他的臉龐和身體切割成了兩半。
那細碎的頭發,拉茬的胡子,讓許太平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流浪的詩人一般,他閉著眼睛,但是卻好像早已經洞察了世界上的一切,他的一條腿伸直,一條腿自然的彎曲著,一隻手隨意的搭在彎曲的膝蓋上,就那麼坐著,如同一幅畫,又好像是一首歌。
監獄長愣愣的看著許太平。
說實話,他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囚犯真的是將人性的每一個麵都放大到了極致,所以他看到過很多個性獨特的人,可是卻從未見過有像許太平這樣的。
監獄長覺得,如果他是一個女人的話,那估計單憑眼前這一幕,應該就會愛上許太平了。
也幸好他不是女的,不然的話,愛上這樣一個人,並不是什麼好事。
“我先走了。”監獄長說著,站起身,然後對身邊的人說道,“把門關上把。”
咣咣咣。
鐵門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點點的被關上,照耀在許太平身上的光線越來越小,直至最後,黑暗完全將許太平吞噬。
監獄長站在那,親眼看著這一切。
當黑暗將許太平徹底淹沒的時候,監獄長忽然想到了《踏長河記》裏的一句詞。
“他逐浪踏波,追星向月。不舍流年,不憚生死,隻為投身無盡長河,消身萬古黑淵,終得超脫。”
江源市警察局。
蘇念慈站在審訊室的外頭,呼吸急促。
她的臉上有不少虛汗,因為她很累,很疲憊。
在今天早上接近六點的時候,張北山落入了法網,蘇念慈本以為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但是沒想到,這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
張北山根本不承認他殺了林少兵,不管蘇念慈咱們審問,他就一口咬定,他沒有殺死林少兵。
在沒有任何物證的情況下,蘇念慈根本無法攻破張北山這樣一個狡猾的江湖人士的心理防線。
足足用了六個多小時的時間,蘇念慈不斷的審問,審問,再審問,但是得道的結果永遠隻有一個。
“我沒有殺林少兵,我隻是跟夏姐一起去找林少兵,然後就發現林少兵死在了名都會所裏,如果你要說我殺人,那請拿出證據。”
這樣一句話,在今天早上的六個多小時的審訊時間裏,至少出現了上百次。
張北山是一個**湖,哪怕是警局最精明的審訊能手,在沒有任何物證的情況下,也絕對不可能讓他開口。
蘇念慈臉上的汗,是疲憊的汗水,也是身體虛弱的汗水。
她已經一個晚上沒睡覺了,身體極度的疲憊和虛弱。
“到底該怎麼辦?”蘇念慈站在門外,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內心的焦急,跟張北山的負隅頑抗結合在了一起,讓她不堪重負。
警察局的門口。
一輛摩托車忽然從遠處疾馳而來。
一個帶著全覆式安全頭盔的男人,一隻手拿著一個袋子,一隻手抓著車把,快速的行使到了警察局的門口,隨後,那人將手中的袋子用力的朝著警局一扔。
嗡的一聲,摩托車發出一陣劇烈的轟鳴聲,迅速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門口值守的警察趕緊衝出門外。
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安靜的躺在地上。
這個警察不敢貿然上前,因為誰也不知道袋子裏裝的是什麼,保不準是什麼**之類的東西呢?他趕緊回身回到了身後的崗亭裏,一邊聯係了上級,一邊拿出一根長長的防爆警棍,然後走到門口的位置,隔著老遠用警棍去碰了一下袋子裏的東西。
通過袋子上顯露出來的線條可以大概知道,這袋子裏裝的是棍狀的東西。
那個警察小心翼翼的將袋子的口子給撩開,結果就看到又血水從袋子裏流了出來。
一看到血水,這個警察立馬就知道情況不對了,他趕緊衝到了袋子邊上,然後蹲下身,將袋子整個打開。
一條手臂,赫然出現在袋子裏。
袋子裏的血液還沒有凝固,可以看的出來,這條手臂應該是剛被砍下來沒多久,而看傷口的切麵,應該是被十分鋒利的利器直接一刀給砍下來的。
手臂並不長,隻有從手掌到肘關節這麼長,通過手指的長度和寬度不難看出,這應該是一隻女性的手臂。
這時候,一大群警察接到了彙報,一同從警察局裏衝了出來。
“報告,這裏發現疑似人體手臂殘骸!!!”門口的警察趕緊彙報到。
登時就有幾個警察走上前來,稍微的觀察了一下後,就將手臂連同著袋子一起帶進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