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微說得很冷靜,隻是微微顫抖的睫毛和低垂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真實內心的波動。而這些全數被牧琛捷看在眼裏,他的心裏才稍稍好過了一點,也不去點破她的逞強,隻是瞪了瞪眼睛嚇唬她:“微微,別試圖激怒我。”
敢說嫁給冷斯城,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肯定都是不行的。
白慕微自己心裏也很清楚她說的這些牧琛捷根本就不會在意。一個甚至可以視法律規則於無物的人,更會把禮教視為白紙。他想要的就一定會拿到手,她看中的所謂名分,他半點都不在乎。
這種事情上她和牧琛捷的想法簡直可以用背道而馳來形容,她多少次試圖和他講道理都通通沒有效果,於是再次遇上也隻能閉口不言。
她有心沉默,牧琛捷又不會是沒話找話活躍氣氛之人,病房裏再次安靜了下來,隻有已經涼下來的秋風從敞開的窗口吹了進來,吹得整個房間的溫度都像是牧琛捷的臉色一樣低沉得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白慕微總覺得牧琛捷有什麼話想說,而此時此刻她並不想聽,於是率先開口:“牧琛捷,我有點冷,你能不能去把窗戶關上?”反正是他逼著她過來住院的,也是他不讓她動的,那使喚他一下似乎也隻是什麼理所當然的事情。
牧琛捷的神情倒是沒有白慕微想得那麼氣急敗壞,他隻看了她一眼就起身走到窗邊,隻關上了一扇窗戶,而他自己站到了窗口,擋住了另一扇吹進來的風。
他正站在窗口抽煙,盡管醫院到處都有禁煙標誌,不過此時在這個獨立的VIP病房裏又是麵對著她這個根本不需要住院的病人,這種舉動就顯得無傷大雅,白慕微也自然不會自討沒趣。隻是即使他已經刻意注意了,但是雪茄煙的香氣還是絲絲縷縷地傳到了白慕微的鼻子裏,這是牧琛捷身上的另外一種氣息。他不常抽煙,但是這抹雪茄的氣息卻總是揮之不去。
之前在倉庫被他抱在懷中的時候,她就嗅到了他身上這種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牧琛捷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單是這種氣息就足夠她沉淪下去。白慕微搖搖頭不敢再去想這種味道,想轉移視線的時候就聽到牧琛捷沉聲開口:“微微你什麼時候能夠毫無顧忌地相信我一次?”
磁性低沉的聲音隔著迷蒙的煙霧傳過來,竟然讓白慕微察覺到了些許的不真切,隱隱地竟會讓人錯覺他在難過。
他說她並不信任他,白慕微沒有辦法辯解,因為她確實不信任。她隻是看著牧琛捷高大修長的背影輕輕地開口:“牧琛捷,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你應該清楚在你心裏也從來都沒有信任過我。”
這個女人狡猾就好像一隻小狐狸,她轉了一圈,把問題又重新推給了他。牧琛捷語塞,因為從一開始,他確實一直不相信白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