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把冷斯城接到雪山下麵的那座咖啡館的時候剛好是清晨,晨光熹微,暖紅色的光輝照射在冰涼的雪山上麵,泛起了一層蒼涼的暖意。楚修還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往山上麵隻看了一眼,又撓了撓頭閉上眼睛,就好像是要繼續睡過去。
但是冷斯城沒有,瑞士的涼意讓他在一瞬間就清醒了不少,所以,他也很容易就看到了遠處的雪山上麵一個黑色的人影,不用仔細看清楚就知道,這個人是格蘭。他就好像是故意要還原當日的場景以勾起冷斯城某些已經有些遙遠的回憶。他依然是穿著一身純黑色的西裝,站在冰涼的白雪上麵顯得格外的孤獨,即使有一層暖陽所賦予的仿佛燒灼著的光圈,這種孤獨感也絲毫不減。
似乎是有什麼人和他彙報一樣,反正冷斯城還不肯相信格蘭是真的看到了他們之後才走下來的。他走到他們的麵前,先是把昏昏欲睡滿臉疲憊的楚修攬到了自己的懷中,和冷斯城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笑起來的樣子並不像是對著自己的戀人,而像是對著兄長。相反的,當他的視線投向懷中的楚修的時候,那種無奈之中帶著一點溫柔的神色,才是真的像是戀人之間才會有的眼神。
冷斯城看到這裏已經莫名地放下了心,如果說格蘭並不是用看著戀人的眼神來看著他那麼一切其實都好說,因為他想要的隻是告別,而不是占有,白慕微也不會因此有任何的危險,不過是格蘭想要借助的一種手段,一個他所熱衷於並且向往的惡作劇。
“我先把他送回去,冷總不妨先去喝一杯咖啡,以及,好好地找一找當初我們相遇時候的感覺。”格蘭看著他的時候笑得一臉明媚,就好像是這個少年原本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年,沒有經曆過任何的苦難和傷痛,沒有掙紮更沒有讓什麼人毀滅,他和這個年齡段所有的人一樣,有著無憂且明亮的人生。
等到冷斯城坐在咖啡館裏麵的時候,懷念的感覺真的是油然而生,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了起來當初自己見到格蘭時候的樣子。那個孤僻的少年從雪山上走下來,和他一起坐在這家咖啡館裏麵。
格蘭似乎是早就吩咐好了咖啡館裏麵的一切,他並沒有點單,但是很快就有人端了兩杯咖啡過來:“冷先生,這一杯是加了一份奶的,另外一杯是黑咖啡。”
冷斯城就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咖啡杯淺笑,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按照在飛機上聽到格蘭手下的說法,之前的格蘭也是這樣給楚修一下子上兩杯咖啡,讓他自己來做出選擇的,現在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格蘭很快就出來了,依然是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前領帶夾上的一枚鑽石是他唯一的裝飾,對著冷斯城淺淺地笑了一下:“你一杯咖啡都沒有選呢,是我這裏的咖啡不再符合你的口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