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邪堅毅的目光終於閃了閃,她張了張嘴,用沙啞的嗓音問道:
“禦天,在蒼池天中,你最信任誰?”
“大長老,楚域。”
一個是一手教他長大的人,這麼多年對他嗬護備至,幾乎是一個父親的地位,一個是自己從小跟在自己身邊,兩人經曆了生生死死的兄弟情誼。
這兩人,他最信任。
聽到這個答案,雲邪不再說話,既然如此,她說的,風禦天未必會相信,更加有可能會陷他於危險的境地。
風禦天仔細打量著了雲邪臉上的每一寸表情,冷笑著說道:
“怎麼,你想跟我說,大長老或者是楚域,是當初北冥恒的幫凶?”
雲邪繼續沉默,但是這樣便是默認。
風禦天冷哼了一聲,他放開雲邪的下巴,手指攀上了她精致的眉眼,柔軟飽滿的指腹擦過她的肌膚,風禦天心中微微歎息,她隻是被他打傷了,為什麼會這麼傷心。
雲邪這樣要強的人,幾乎不會將悲傷流露在臉上,但是風禦天太了解她了,他知道她來自異世,他知道她經曆的一切,除了那段前世她已經丟棄的回憶,風禦天對她是那麼地知根知底。
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就感受到了雲邪眉宇間晦澀的傷心,哪怕是藏地在深,也被他一眼就發現了。
“禦天,我……”
“尊主,荒莽界有異動。”門外響起楚域的聲音。
雲邪閉上嘴巴。
風禦天看了她一眼,說道:
“看來北冥恒他們還是想來救你出去的。”
雲邪心髒一縮,她看著已經站起來的風禦天,心中的不安愈發地,她昏迷的這幾天,無法知道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麼,醒來後,便被風禦天圈在身邊,除了風禦天,她誰都看不到。
她一點都不高尚,舍己為人這種事情她也一貫嗤之以鼻,但是她還是希望北冥恒他們不要來救她,越救她,風禦天就越生氣,他們像是陷入了僵局,他們僵持著,雲邪不肯解釋,風禦天不肯相信。
“等我回來。”
風禦天離開了,雲邪閉上眼睛,胸口傳來一陣陣的疼痛,連著呼吸都有些困難。
緊接著,楚域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雲邪,雲邪雖然不能動用鬥氣和精神力自我修複,但是楚域動用了無數的天材地寶來給雲邪療傷,雲邪的傷也倒是好地很快,隻是風禦天簡單粗暴地折斷了她所有的手段。
雲邪坐在桌子上練字,楚域站在一旁,冷冷地睨著雲邪,原本他是真的將雲邪視作主母,也替自家的尊主發自內心地開心,尊主冷情多年,能夠遇到兩情相悅的人,實在是不容易。
誰知,雲邪竟然是這樣的人,難道說尊主給她的還不夠嗎?
許以最為尊貴的地位,主母和尊主其實平起平坐,尊主給了她寵愛,但是她卻給了尊主背叛。
楚域心中很不解,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甚至在尊主教給他這個任務的時候,他都不可抑製地起了殺心,沒有鬥氣沒有精神力的雲邪啊,以他的實力,分分鍾就可以殺死十個雲邪啊!
但是,尊主在離開的時候,淡淡地瞧了他一眼。
楚域很清楚,若是雲邪死了,他萬死難逃其咎,這一生,雲邪就是尊主的絕症,無法治愈的絕症。
雲邪放下手中的毛筆,覺得自己的字還是寫地這麼好看。
將紙折好,她看也不看楚域,便說道:
“我知道你很想殺我,不過是仗著我現在打不過你。”
“就算我打不過你,我也會想要殺了你。”楚域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顯然是之前雲邪的行為讓他十分地厭惡。
雲邪淡漠一笑,不再說話,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一口地喝了起來,除了風禦天,這些所謂的嘲諷,她真是一點都不看在眼裏。
下午的時候,楚域給她拿了一顆丹藥,雲邪一聞便知是療傷的聖品,看著楚域臉上隱晦地流露出心疼的表情,想必這顆丹藥一定很少吧。
毫不客氣地將丹藥吞入腹中,雲邪對著楚域說道:
“我要午休了,下去吧。”
“尊主叫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你。”楚域冷硬地說道。
“哦。”雲邪也無所謂,解開衣服的帶子,外衣一脫,眼角便已經瞟到楚域快速轉過身去的行為。
爬到床上,睡覺。
一覺醒來,房間裏有些陰暗,看來這一覺她睡了很久啊。
這是少有的幾次。
雲邪穿上衣服,打開門,就看到守在門口的楚域。
雲邪挑了挑眉,她好像記得楚域在蒼池天的地位挺高的,要處理的事情也是比較高級的,現在整天這樣守著他,真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