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歌抱著阿滿出了坤眠宮。
雖二十大板最後變成了五個板子,但也讓孩子疼得起不了身。
而自己也因此罰俸三月,禁閉半年。
回到長春宮,楚卿歌見到洛雲,麵有愧色,最終什麼也沒說隻輕輕道:“三嫂,我送你們出宮。”
路上,車內一片沉悶,很快便到了宮門處。
隻是臨下車之前,阿滿突然抱住了楚卿歌的脖子,悶聲道:“姑姑莫要傷心,阿滿不疼,等我長大了定會保護姑姑和娘親,不會再讓你們委屈了。”
楚卿歌張了張嘴,眼中泛起微光,抱了抱阿滿,語調溫柔:“姑姑相信阿滿。”
洛雲偏頭拭去眼中的淚,看著楚卿歌,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隻是說道:“娘娘,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今後楚家絕不會給您帶來麻煩了。”
看著馬車漸遠,寒風中,楚卿歌再也忍不住胸中悶痛,一口血嘔出。
畫春大驚失色,連忙扶著楚卿歌。
楚卿歌眼中悲恫,啞聲道:“我楚家滿門忠烈,四個哥哥為國捐軀,我貴為皇後,卻連阿滿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了!”
慕宸寒!你怎能如此對我,對楚家?
楚卿歌終是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再醒來,楚卿歌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傅昭然,再次閉上了眼。
半晌後,傅昭然說道:“娘娘,恕微臣直言,您要再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莫說半年,三月都難。”
楚卿歌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毫不理會。
所謂醫者父母心,傅昭然身為太醫院最年輕的院首,見她這樣,便也來了氣。
“娘娘若執意如此,今日起,便不必叫微臣來診,臣不救無可救藥之人。”
楚卿歌慢慢睜眼:“久聞傅太醫術行過人,本宮有一問,太醫可能醫心病?”
傅昭然皺眉:“不能。”
她的聲音清淡一如既往:“畫春,送傅太醫。”
楚卿歌的眼神落在窗外飄蕩的雪花上,好似看遍人間,又好似什麼都不入她眼。
入夜之時,冷清的長春宮,意想不到的迎來了皇帝陛下的親臨。
“你看,朕給你帶了你最喜愛的吃食。”慕宸寒拿出食盒裏的東西,笑著道。
楚卿歌看著他手中的東西,眼眸冰涼:“陛下,冰玉糕是鸞貴妃最喜歡的東西,臣妾從未喜歡過。”
慕宸寒一愣,轉而說道:“朕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當眾下了朕的麵子,朕也別無他法。”
楚卿歌淡淡的站在那裏,不言不語。
慕宸寒上前兩步,與她相隔不到一寸,溫聲道:“朕關你禁閉隻是一時氣話,這皇後之位,朕永遠都隻會給你一人。”
楚卿歌突然笑了。
她想起以前,慕宸寒做錯了事,都會提前先溫言軟語的逗她開心。
想來這次,也不例外。
“還有呢?”
她這樣的態度讓慕宸寒有些不自然:“貴妃有孕,天佑我大津,朕準備封她為皇貴妃。”
楚卿歌心頭一震,抬頭望著他。
“曆朝曆代沒有皇後還在就封皇貴妃的先例,陛下,這是在咒我去死嗎?”
“啪!”
“荒謬!”慕宸寒氣的將桌上的杯子揮落在地,“你在胡言亂語什麼!簡直不知禮數,愧為皇後!”
那杯子摔在楚卿歌腳邊,四分五裂。
楚卿歌動也沒動,她就這麼深深看著慕宸寒。
明明之前那般喜愛的人,為何現在卻這般陌生。
良久以後,楚卿歌退後兩步,對著慕宸寒行了一個大禮。
“既如此,臣妾德行有虧,還請陛下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