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歌看了慕宸寒一眼,那眼裏無喜無悲,也沒有被懷疑的怒火,隻是平淡,她搖了搖頭,聲音清冷的說道:“陛下,你的暗衛跟了我一路,應該對你知無不言,我和傅太醫之間,清清白白。”
當入城之日,楚卿歌便已經想通,回都城的途中那隱隱間窺探的感覺是什麼。
慕宸寒為了將她帶回來禁錮,手段真的層出不窮。
垂了垂眸,楚卿歌說:“既然你不信我,又為何用楚家眾人威脅我,讓我回到都城?兩相折磨,何時能休?”
慕宸寒心裏一顫,看著楚卿歌平靜似水的眼,喉嚨一梗,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想過楚卿歌或許會對他有怨有恨,唯獨沒想到這樣,如一潭死水的平靜。
他張了張嘴,倒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情:“將軍府的事情,朕會安排妥當,你要的,朕都會為你做到。”
慕宸寒看了她半晌,才說道:“你二哥三哥的求援,是楚家所為,非朕所做。”
楚卿歌隻一句話便將他所有的話堵了回去:“陛下,可曾懷疑過將軍府?”
桌上的菜漸漸涼下去,兩人之間隻剩無言的寂靜。
最終是楚卿歌打破了這份尷尬:“陛下,逝者已矣,臣妾不該多問。”
就算問出了什麼,難道楚家死去的兒郎,她在宮門前自盡的母親,年幼的阿滿,那些人,再也回不來了。
看著眼前男人熟悉的臉,楚卿歌終於恍然,原來他們之間,隔著這麼多人的命,又如何能再繼續走在一起?
“陛下,臣妾身體不適,想進去休息一會。”楚卿歌開口道。
慕宸寒看著她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沉默了一會,將傅昭然拿來的藥放在桌上,道:“這是傅太醫托朕給你帶的藥,你按時服用,朕已經傳喚太醫,等你休息好了,就來為你診治。”
“不必。”楚卿歌說的十分堅決。
慕宸寒來了火氣,他一雙黑眸裏冷冷沉沉的:“難道隻有傅昭然才能治你這病不成?難道別的太醫就比不上他傅昭然?!”
楚卿歌無意爭辯,隻是說道:“陛下,臣妾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必再請太醫診治。”
“朕要知道你的身體狀況。”
太醫院的事情並未傳出,楚卿歌身邊的人不知,傅昭然在太醫院並無相熟之人,也沒人告訴他慕宸寒研究過筆記的事。
可今日看到傅昭然的模樣,慕宸寒便想,楚卿歌是他的女人,難不成隻能靠另一個男人才能好起來不成?
就算是百日咳,他翻遍整個大津,總能找到辦法治好她,能長長久久陪著她的,隻能是他!
“不要鬧了,你先休息吧。”慕宸寒道。
楚卿歌突然爆發了:“我說了我不要!慕宸寒,你能不能將我的話放在心裏,你總是一廂情願的為我做決定,你費盡心機將我從塞外騙回來,你有沒有想過你害死我多少親人,憑什麼覺得我還可以跟你白頭偕老?!”
楚卿歌從前隻是驕縱,卻從像現在這樣,對他有著掩飾不住的失望和躁狂。
慕宸寒行動先於思想,他上前緊緊抱著楚卿歌,嘴裏說道:“好好好,不看,朕不讓太醫過來了,你別激動。”
楚卿歌想掙紮,可虧空已久的身子怎麼敵得過男人健壯的身軀。
楚卿歌放棄掙紮,呆呆的窩在慕宸寒的懷裏,眼神空洞洞的。
“慕宸寒,我想回楚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