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寒像是剛下朝便趕了過來,身上的朝服都沒換,在他大步走進來的時候,楚蘿和李嫣然都有些拘束不安。
慕宸寒等她們行了禮之後,臉上帶著一絲笑意說道:“兩位嫂嫂以後不必多禮,我隻是來卿歌吃飯的。”
李嫣然脫口而出:“陛下,難道每天都要來?”
楚蘿看著嘴上沒個把門的妯娌,隻恨自己手中沒有針線,不能縫住她那張嘴!
“陛下若願意,臣婦們自然是百般歡迎。”楚蘿趕緊說道。
慕宸寒也不在意,走到楚卿歌身旁,對她笑了笑。
楚卿歌愣了一下,隨即偏開目光,不去對上男人柔和的臉龐。
那是她曾經最在意的人之一,縱使兩人之間隔著鴻溝,她還是難免心動,隻能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慕宸寒拉起她的手坐下,輕聲道:“昨日朕好好想了想,還是將傅昭然調在了你身邊,吃過飯之後,你便等著傅昭然來看診,好不好?”
楚卿歌看著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個對她如珠似寶的少年。
曾經愛的那麼熱烈的他們,後來隻能歸於疲憊和新鮮感,最後她沒有了未來可言,也陪不了這個男人一世。
楚卿歌笑了笑,點頭應下:“好。”
慕宸寒像是長出一口氣,看向一旁的楚蘿和李嫣然,說道:“朕命人從宮中帶來了幾個廚子,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將軍府能否給他們安排妥當?”
“當然可以。”楚蘿答應道,皇上終究是皇上,不管曾經他和卿歌有怎樣的曾經,現在隻能說,順其自然。
皇帝在將軍府用膳的消息不脛而走,都城的權貴人家都知道,將軍府又成了從前那個第一等勳貴人家了,他們惹不起,也不敢惹。
楚卿歌就這麼在將軍府住了下來,而慕宸寒也雷打不動的每日趕過來在楚府用膳,要不是太後竭力阻攔,怕是晚上都要留宿在將軍府了。
慕宸寒正在陪著楚卿歌在將軍府的小花園裏走,hello~hi~兩人雖然沒有什麼話說,但慕宸寒知道,楚卿歌不像以前那般排斥他了。
“卿歌,八月十三,運河那邊堤壩竣工,你可要同朕去看看?”慕宸寒問道。
楚卿歌想了想問:“是南邊的運河嗎?”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要不是傅昭然昨日告訴她,還有半年時間,她幾乎在這種寧靜的日子裏,忘了自己是個將死之人。
初春乍暖還寒,這個時辰去南邊,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想著,楚卿歌便答應下來,慕宸寒看著她臉上的淺笑,心裏也升起絲絲愉悅來。
他上前摟了摟楚卿歌,頓時又皺起了眉:“怎麼還是這般瘦,是不是禦廚的手藝不合口味,朕再派幾個來將軍府。”
“陛下,不必了,你日日來將軍府,已經是極限了,難不成還要將禦膳房都搬過來麼。”楚卿歌說道。
這些日子她胃口很好,可她用過藥後,卻會有抑製不住的嘔吐。
傅昭然說,這是服藥過後的副作用,要想在人前瞞著,就得在人後吃苦。
見慕宸寒還要再說什麼,楚卿歌轉移話題道:“如果我沒記錯,再過幾日,宮中要舉辦百日宴了吧。”
慕宸寒一怔,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他和楚鸞有了孩子這件事,終究是越不過去的坎,不管他如何遺忘,皇家玉牒上終究有了他的後代名字,這些禮儀也是不可廢的。
楚卿歌見他不說話,便失去了繼續說下去的心思,她隻是想提醒他,明日上朝時,可要控製怒意,朝臣們現在雖然畏懼慕宸寒,可沾上了老祖宗的禮製,他們不見得會讓步。
楚家雖廢,但楚鸞卻是可以看在大皇子的份上,饒過一命的吧。
楚卿歌麵色淡然的看向遠處含苞待放的花兒,心裏默默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