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就停在醫院門口。
小林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強打起精神道:“總裁到了。”
坐在後座的江木霄緩緩的張開眼睛,崩成弓弦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疲倦的目光跳躍在每一個路燈上,心裏幾乎要擰成一條麻繩。
不管怎麼說,阮清筠住院是因為林安安,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為什麼林安安就是不明白呢?
他揉揉眉心,像是要在腦海裏捋出一條清晰的思路,不料,越捋越多麻繩把他的心纏繞,亂糟糟,理不清,剪不斷。
索性一腳踏在地上,回身對小林說:“你在車裏休息一下,我馬上下來。”
安頓好阮清筠,不需要太多時間的。
他自信往電梯而去,深夜的醫院寂靜,偶爾能聽見聲音,就像是在荒涼的大沙漠聽見孤鷹掠過,能讓你後背一涼。
到了頂樓,還是悄無聲息的,他以為阮清筠的病房應該忙得人仰馬翻的。
沒有。
心中有些涼意刮過,搖搖頭,江木霄馬上提醒自己,清筠不會是這樣的人,她不會欺騙他的。
推門而入的刹那,床上沒有人,空蕩蕩的,反而是床角躺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他猛地想起在電話裏聽到的那聲巨響,是摔在床下發出的?
“啪”地打開燈,溫暖的米色燈光瞬間籠罩冰冷的病房。
他一眼看到阮清筠大半的身子躺在地上,櫻紅的嘴唇已經咬出細細的齒印,梨花帶淚的臉上帶著惶恐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來不及思索,江木霄微微蹙眉,將躺在地上的阮清筠抱了起來,輕輕地放在床上。
剛要全身而退,腰部傳來溫熱的觸感。
阮清筠的手臂像是蜘蛛絲盤繞著江木霄精壯的腰部,後腦勺微微揚起,露出我見猶憐的神情,雙眸蓄滿淚水:“木霄,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不來了。”
江木霄的身體僵硬,她楚楚可憐的模樣牽動著他的神經,不管怎麼說,是她救了林安安……
她忽而破涕為笑,訕訕地鬆開江木霄,身子失去支撐,猛地往下一滑。
江木霄眼明手快地攬住阮清筠,低呼:“小心。”
阮清筠哪裏是舍得讓自己受皮肉之苦的,滿心歡喜地跌入江木霄的懷裏,唇角是耷拉的,眉角卻是難以掩瑜地上揚。
唇齒微張,可憐兮兮地哀歎道:“可能是以前大病一場,所以身體才會那麼虛弱的。”
青蔥玉指緊緊地捏住江木霄的手袖,阮清筠眼眸微眯,她的男人林安安也敢搶,哼,林安安,我會讓知道什麼叫做膈應的滋味。
江木霄在心底無奈地歎息,沒有注意到阮清筠眼底躥過的陰狠狡詐,輕輕地將阮清筠安置好,問道:“你覺得哪裏不舒服,我讓醫生來。”
阮清筠連忙拉住江木霄的手,哀求道:“我不要看醫生,木霄,出國那些年,我已經看夠了醫生。”
她刻意提起過去受到的苦,眼淚瞬間湧了上來,淚眼婆娑地看著江木霄:“木霄,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天天就盼望著,哪怕是看你一眼也可以,可是,我的願望沒有實現,今晚你留下好不好,讓我彌補這個遺憾。”
“哪怕是一分鍾。”
她不甘地加了一句話。
一分鍾雖然短暫,她卻足夠讓他們的關係雪上加霜。
眼眸染上幾分嗜血的紅,在江木霄身邊這幾年,她清清楚楚地知道江木霄的七寸在哪裏,一拿一個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