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安的目光卻有些退卻了。
她私心裏真的不希望是洛溪製造了種種,這個女孩,深愛著她的妹妹,家人,對朋友仗義……
阮清筠殺她的那一次,林安安相信,洛溪是出於真心想要救她的,絕對不是一場演戲。
因為,眼睛是不會撒謊的。
“江木霄……”
林安安哀求地看著他:“……”
她眼眸裏,是掙紮。
是對於這個姑娘的惋惜,還有對這個姑娘的厭惡。
說到底,她傷害了林安安。
卻也救過林安安。
她忽然在一瞬間明白了江木霄的心情,伸手拉住他,問了一個她埋藏在心底,一直沒有問的問題。
“江木霄,阮清筠死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覺得如釋重負。”
林安安微微一笑:“我也是。”
說完,她有加了一句:“以後,我們都不提這個人,好嗎?”
“好。”江木霄在林安安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將手中的資料放在林安安的手裏,說:“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理吧,你想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你不怕我一個心軟,就……”
林安安試圖輕鬆地看著江木霄,但是眼眸裏還有掙紮的痛苦痕跡。
江木霄輕輕地揉了揉林安安的頭發,臉上的笑容淺到幾乎沒有痕跡。
兩人同時看向窗外,有一株百合正在搖曳生姿,純潔美好,仿佛與這個世界是格格不入的。
而此時,遠在郊外的一棟房子裏,卻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當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外麵的光亮清楚地照在了坐在床上的女人的臉上。
她的臉,有一些髒,看不太清楚容貌,唯獨那雙眼睛,還透著一點點的清澈。
“阮清筠,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陸澄澄走到床邊,輕撫著冰冷的鐵鏈,像是撫摸著精美的藝術品,當她冰冷的手指摸到了阮清筠的左臉上的傷疤時,微微一笑:“你可是我軍師,我怎麼會忘了你呢?”
那癡狂的迷離眼神,嚇得阮清筠臉色煞白,一時之間,不知道當初策劃回國,和眼前這個神經病合作,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
“你放了我。”她掙紮兩下,拷在手上的鐵鏈發出叮鈴鈴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房間裏,異常駭人。
陸澄澄微微一笑:“你怎麼這麼喜歡老調重彈,當初可是你求著我救了你的,現在我還沒有給我堂妹報仇,你怎麼舍得放了你呢。”
“我已經給了出了主意了,你就放了我,讓我自生自滅也行,但是我真的不想被關在這裏。”
阮清筠不顧形象,苦苦哀求道。
陸澄澄臉上的微笑頓時變成可怕的猙獰:“關!你說我是把你關在這裏,你錯了,這是關愛,不是關。”
“你知道嗎?”她順著床沿坐了下來,一遍一遍地撫摸阮清筠身上的傷痕,似乎對那傷痕情有獨鍾,“那些給我紮針,給我糖的人說了,因為我爺爺愛我,所以把我送到了那裏,這是關愛的表現,你懂嗎?”
阮清筠知道,這陸澄澄又要發瘋了,她連忙閉上嘴,她瘋起來,會一直拿著她的頭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