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古宅,終於被拉開了一線的陽光。
憔悴如同骷髏的阮清筠已經完全沒有力氣抬頭看一下到底是誰來了。
因為不用抬頭,她也知道是誰。
還有誰會來這個地方看她。
也隻有那個想要法子的陸澄澄,才會在餓了自己三四天之後,上門。
看來,偷孩子的法子失敗了。
“終於想起我了。”她還不想死,掙紮著抬起頭,隻是兩隻眼睛深陷肉裏,已然毫無美感。
陸澄澄冷笑一聲:“自從我們合力演了那出你假死的戲之後,我就一直記得你,進退有餘,不愧是我堂妹仰仗的人。”
“仰仗”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在這個空蕩的房間裏,透著一股滲人。
阮清筠無助地搖頭:“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了……”
“……不要折磨你了?”
陸澄澄猛地捏住了阮清筠的下巴,陰森森地說:“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我說了,我喜歡你的進退有餘,這件事,你也做得很好,江木霄捉不到我任何的把柄。”
她猛地鬆開阮清筠,她手上的骨頭膈得手指難受,睨了一眼,頗為同情地說:“想出去嗎?”
阮清筠像是一個得到狗糧的小狗,眼睛刷地一亮,“我想,我特別想。”
太激動,連帶著把鐵鏈弄出嘩啦啦的聲響。
這一下,便是連空蕩蕩的房間,一瞬間也仿佛有了人氣般。
唯獨陸澄澄,居高臨下地看著阮清筠,火焰的紅唇,勾出一抹微笑:“做個交易。”
紅色指甲,冰冷如霜地劃過阮清筠泛白的嘴唇,笑容詭異。
……
江家。
“孩子的滿月酒,我想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林安安已然平複了心情,把頭發梳了起來,手指輕輕地觸碰著江木霄越發消瘦的臉頰,低聲說道:“我出去買包餃子的肉餡,你在家裏等著我吧。”
江木霄將手上的資料一放,笑著說:“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們好像還沒有一起出去買過菜呢。”
“這倒是真的。”林安安努力讓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實,也努力把腦海裏夾七夾八的念頭摒棄。
洛靈來了電話,說廖一陽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一家茶餐廳吃飯。
她也算是放下了一樁事情,隻是這件事,總還是沒有這麼容易解決的,看樣子,還是找個時間,和廖一陽好好地聊一聊。
畢竟,他們可是最好的姐妹。
想到這,她不由得又蹙起了眉頭,江木霄正在換鞋,看著林安安皺眉,走了過來,一下一下,輕柔地按壓著她的眉心。
林安安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便問:“你在幹什麼?”
他的行為舉止,有的時候 ,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
江木霄微微一笑,說:“我要幫你把所有的憂傷都撫平,讓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最近的事情,過於沉重,等廖家的事情處理完,他就帶著林安安,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遼闊。
轉念間,江木霄已經很自然地拿過了林安安手中的籃子。
“你上街,是不是目標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