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安安沒有想到的是，曉慧的臉上， 並沒有太多的起伏。
甚至可以說冷淡。
那種冷淡，她知道，就是徹底不將對方看做對手的冷淡。
林安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鏡頭裏的曉慧，她有些擔心這樣的曉慧。
她寧願曉慧直接跳腳，直接範文然的鼻子大大咧咧地罵她一頓。
這才是正常的曉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這時，原本在另外一頭敬酒的新郎楊宏大概是聽到這邊發生的動靜，跑了過來。
原本臉上很平靜的曉慧，眼眸一暗，交叉的十個手指頭，扭出奇怪的姿勢。
她微微抬起頭，就看到了範文然嘴角抹不去的得意。
將她在楊宏的地位，踩到腳底，很有意思嗎？
她不解。
如果是報複，她大可以衝著她來，而不是像現在，各種栽贓陷害。
剛才，她本來是要走的，可是範文然竟然湊了過來，手臂擦過她的手臂，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範文然就一個姿態優雅地倒在地上。
要多虛偽，就有多虛偽。
她不屑去辯解什麼，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楊宏伸手握住了範文然的手心。
那雙溫暖的手，曾經無數次在她覺得這個世界寒冷的時候，伸出手，對她說，別怕還有我。
現在，那雙手，伸向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
日後，他的柔情，他的愛，他的暖，都不在是她的。
心，竟然一點都不疼。
她甚至還能微笑著看著那雙曾經讓她無數次沉迷的眼睛。
大概……是一次次地撕開傷口，連傷口都麻木不仁了吧。
“曉慧。”楊宏的心中有一絲慌亂滑過，那雙眼睛，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仿佛是千帆過盡，一切都是浮雲的淡定。
想說的話，都梗在咽喉裏，像是一根根刺，紮得他難受。
“整件事都是我對不起你，你想要發火，可以衝著我來。”
好像，最後也隻能說這句話了。
他看著她，手裏牽著的卻是另一個女人。
他說，你可以衝著我來。
曉慧想笑，真的。
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好想笑。
以前真的是她天真了，她以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他們之間是有信任的。
現在看來，什麼都沒有。
什麼都沒有。
“我說，我什麼都沒有做，你相信我嗎？”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一片羽毛掃在他的心坎上。
楊宏一震，忽然想到昨天吃飯的時候，她說，她沒有，是範文然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