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去？”
墨錦程唇角微勾，精致的五官在燈光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帥氣，細長的眼眸微微一勾，渾身上下透著說不出的邪氣。
讓人不寒而栗。
醫生根本就不敢看墨錦程。
而這時，墨老爺子也進來了。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方圓，眉頭微微一皺，問道：“現在怎麼樣？”
醫生將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老爺子的眼眸瞬間眯成一條線。
妻子難產的陰影覆蓋而來。
他厲聲說道：“大人的命不比小孩重要嗎？”
熬過去？
虧這些醫生還說得出口。
醫生有些為難地看向躺在床上的方圓，又看向墨錦程。
他確實想過用藥，但是也擔心對孩子有所影響。
畢竟這孩子已經成型，馬上就要出來了。
所以這麼用藥用量的把控，要十分的精準。
方圓微微一笑，安慰老爺子說道：“爺爺，你就不要為難醫生了，我可以熬過去的，小時候，我生病的時候，就是躲在被子裏出出汗就好了。”
她這是染了風寒，所以這個土法子還是有用處的。
墨錦程站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臉色卻是極其難看的。
倒是老爺子，先紅了眼，他轉頭不去看方圓，聲音有些哽咽道：“一切以大人為考慮！”
說完，匆匆離去，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他臉上有什麼。
方圓看著老爺子的背影，微微一笑。
身子經過下人的處理，已經換上幹淨的新衣服。
除了整個人手腳發軟，暈暈乎乎之外，也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她看了一眼一直麵無表情的墨錦程，抬起手……
墨錦程立刻走上前，拉住方圓的手，問道：“怎麼了？”
方圓搖搖頭，說道：“你又不笑了……沒事，真的沒事，你看我現在都不發抖了，我隻是發燒而已，發燒不會死人的，對吧？”
墨錦程盯著方圓的嘴唇，不說話。
方圓繼續說道：“所以，為了孩子，熬過去就好了……”
熬過去就好了。
墨錦程低下頭，輕輕地啄了一下方圓的嘴唇，引誘道：“我們吃藥吧，吃藥好得快。”
他也掙紮過，但是看見方圓這麼難受的樣子，覺得還是用藥更為妥當。
尤其是方圓那句，發燒不會死人的……像是一根針般，深深地紮在墨錦程的心坎上。
發燒不會死人的！
情感在不斷地告訴他這句話，可是理智卻非要撥開血淋淋的事實給他。
他的手在顫抖。
身子是冷的。
那場從來沒有看到的畫麵——奶奶難產而死，忽然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墨錦程下意識地抓住方圓的手，似乎要抓住方圓的生命般。
昏昏沉沉的方圓，嘴裏繼續念叨著：“不要用藥……不要用藥……”
像是最後的遺言般。
捏在墨錦程手心的手指，也因為無力而緩緩地滑落。
當他們的手指交錯的那一刻，墨錦程的耳邊似乎聽到什麼破裂的聲音。
他看著已經閉上眼睛的方圓，慌張地搖晃著方圓的雙肩，眼淚忽然一下子掉落在方圓的臉上。
“方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