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放下電話很久,墨錦程還是沒有回來。
他維持著打電話的姿勢,可是看起來又不像是在打電話。
隻是簡單地彎著腰,俯瞰著外麵的草坪而已。
方圓的視線不知不覺落在墨錦程的身上,落日的餘暉落在他的身上,像是鍍上一層橘紅色的光芒。
那樣的光芒,並不是很刺眼,甚至有些柔和。
讓他緊繃的身子,也變得很柔和。
方圓的心微微一動,即便是看著墨錦程的背影,也看呆了。
甚至忘記了自己在生氣。
也忘記了肚子的疼痛。
下一秒,墨錦程轉身。
方圓來不及轉移視線,四目相對,她的臉立刻被一抹紅暈染,像是夕陽邊框的紅色晚霞。
房間裏沒有開燈,無法很清楚地看清方圓的五官,可是她的五官,早就深深地刻在墨錦程的心裏,經過歲月的雕琢,已經越發的清晰。
他邁著有些沉重的步子走到方圓的身邊,看著方圓微微發紅的臉頰,深邃的眼眸暗了暗,像是漆黑的夜空裏擦亮的火柴,很快又滅了。
他抬起手,粗糙的指腹輕輕地撫摸著方圓的臉頰。
微微發熱的溫度,在指腹間蔓延,像是令人上癮的罌蘇,讓人愛不釋手。
方圓卻立刻避開他的觸碰。
避開這讓她又是喜歡又是討厭的觸碰。
墨錦程看著空空無物的手指,眸子一暗,語氣卻依然是很柔和:“今天你就家裏呆著。”
說完,看著方圓。
似乎是在等著方圓的點頭,他才可以放心地離開。
方圓的肚子一揪,火氣也蹭地爬上來。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在家裏等你?墨錦程,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養的貓呀狗呀的!”
可以隨隨便便任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不好意思,她不是寵物。
墨錦程看著生氣的方圓,臉上仍然是如沐春風的微笑,道:“你現在心情不好……”
“是,我就是心情不好,我就是在撒潑,可是你明明知道我為什麼撒潑你為什麼不告訴答案,你就看著我在這裏胡思亂想你很開心是嗎?”
方圓口不擇言。
她什麼事情都沒有隱瞞墨錦程。
可是現在墨錦程卻不願意告訴她,為什麼那天他會連著昏睡兩天。
為什麼?
她寧願他撒謊騙她說是因為太累了,也不想現在他一副什麼也不想說的樣子。
難道她就沒有權利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墨錦程避開方圓咄咄逼人的眼神,臉上恢複冷漠的表情:“別鬧,我要走了,你在家裏好好呆著。”
“我偏不。”
方圓赤腳站在地上,冰冷的地板,冰冷的溫度,冰冷的腳心,還是忽然疼得死去活來的肚子。
她咬著牙,忍著疼痛,直視著墨錦程的目光。
她知道他這樣做墨錦程會心疼。
果然,墨錦程一個健步走了上來,直接抱起方圓放在床上。
她沒有掙紮,而是看著他。
像是看著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又像是在看他眸子裏心疼的。
就在墨錦程要離開之際,方圓毫不猶豫地抓住墨錦程的領帶。
黑色的領帶,材質很好,是設計師親自為墨錦程打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