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安臉上一片羞澀:“她一個小小的孤女,在曹家受盡責難,那日我看她在湖邊偷偷哭,曹大太太氣勢洶洶地過來,顯然是要找她麻煩,我就找了個借口將曹大太太引開,又有一次去到曹家,在園子裏看到了這隻香囊,我還以為……”
“哥哥以為是曹家姐姐故意將香囊留下以表謝意。”
“難道不是嗎?”
“所以你就故意出現在曹家,想方設法地去見曹如貞,還買了胭脂準備投桃報李。”
徐青安被說中了心思,頓時麵紅耳赤。
徐清歡伸出手來:“香囊給我,胭脂也拿來。”
徐青安舔了舔嘴唇:“你是不喜歡如貞?”
徐清歡道:“你以為那香囊是她送的,其實不然,你見過哪個閨秀送予男子貼身之物之後,還做個一模一樣的戴在身上,不要說曹如貞那般的處境,就算換了旁人,也會被族中長輩處置,是有人看透了你的心思,故意放在那裏,以備將來派上用場。從始到終,曹如貞都被蒙在鼓裏,你以為的那些回應,都是你的妄想。”
徐青安隻覺得滿腔熱血一下子被冰水澆了個透,一種難言的傷心頓時遍布全身:“你是說,她對我無意。”
“否則你穿成這般站在那裏,連我都見之尷尬,她怎麼會毫無反應。”
徐青安眼睛中滿是悲傷。
徐清歡歎口氣:“哥哥與其為這些難過,倒不如想想如何保住你和徐家的平安。”
徐青安不明白:“這樁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響,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輕輕閃了個身,算是傳遞了消息。
徐青安認出那小廝,就是他到了鳳翔之後收攬的人手,隻不過這人手腳不幹淨,被他打了一頓扔在了柴房裏。
“妹妹……他……”
徐清歡站起身來,輕輕整理了衣裙:“太祖建朝時論功行賞,徐氏得了安義侯的爵位得以傳家,眨眼功夫已經幾十年光景,一直在達官顯貴中赫赫有名,這還不夠,還要光耀門庭,讓徐氏屹立不倒,這樣才能守住我們自己,我們的親人。”
徐青安心中一震,整個人油然生出一股慚愧之意。
徐清歡說完話眼睛眯起來,正好能將來人看個清清楚楚。
眾星捧月般走過來的正是徐長道的長子徐青書。
徐青書是去年的庶吉士,跟著新任的鳳翔知府一路回來,顯然是要在鳳翔補缺。
徐清歡道:“想要害你的人還沒抓到,這件事怎麼能讓它過去。”
……
此刻徐青書心情十分複雜,明明厭棄那個族兄,卻還要裝作一副關切的模樣。
“大哥,”徐青書上前親昵地拍了拍徐青安的肩膀,“我剛剛回到鳳翔就聽說曹家……你放心我定會找到那凶徒,將這樁案子查個清清楚楚。”
曹氏聽說兒子回來了,剛剛趕過來,母子兩個見麵,曹氏就哭出聲來:“還好你來了,婉姐兒這就有救了。”
曹氏話音剛落,隻聽下人急匆匆地稟告:“找到了,衙差找到曹家小姐了。”
曹氏又驚又喜:“婉姐兒怎麼樣了?人呢?”
“已經遭了毒手,屍體被朝廷送去了義莊……曹家送來消息,讓您過去……幫忙操持喪事。”
曹氏差點就暈厥過去:“我可憐的婉姐兒啊……”
“母親先別急,”徐青書道,“您先去安慰舅舅和舅母,我去衙門裏看看情形,定然能夠抓到凶徒,為表妹伸冤。”
徐青書說完話抬起頭來,卻發現那個被他扔在旁邊,故意冷落的兄妹倆不見了。
徐青書心中頓時一空,仿佛被冷落的人是他。
“世子和大小姐呢?”
“走了,”旁邊的下人道,“聽說動身去問案情了。”
問案情?他們也會嗎?
曹氏驚聲道:“快將大小姐攔回來,那樣的地方她怎麼能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