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衛所,平日裏隻有百戶長帶人把守,奴兒幹出事之後,馬都督前來調兵,大部分兵馬和輜重都被馬家帶走,按理說留下的最多也就十幾人。
接到李煦之命前往攻打衛所的副將,甚至覺得兵不血刃就能將衛所拿下,卻沒想那破舊的城牆上出現了這麼多人,而且這些人還在肆無忌憚地嘲笑公子。
公子的身份大家都知曉,誰也不敢說什麼“jian生子”,不光因為他們早就跟著簡王爺,而且公子在長安所時殺了那些叛逃的將領,已經有了威懾,在他們心中公子就是簡王爺唯一的子嗣,就是大周朝廷應該承認的簡王。
刺耳的笑聲讓所有人憤慨,副將搭弓射箭,“咻”地一聲直奔方才說話的人而去,站在城樓上的人立即低頭藏在了城牆後。
等到箭矢落下,那人再次道:“看看,我就說吧,果然惱羞成怒了。”
副將轉頭看向李煦,就準備帶兵攻城,將城牆上的人屠殺殆盡,讓他們知道汙蔑公子的後果。
“沒有皇室宗牒,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皇親國戚,簡王都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這麼多不長眼睛的人,非要死心塌地跟著他,我知道一個秘密,你們要不要聽聽……”
副將以為那人又要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言語,卻在這時毫無預警地一波羽箭從城牆上落下來。
眾人立即閃躲、抵擋,一些兵卒沒有反應過來被箭射中,頓時倒在地上。
副將臉頓時一沉,吩咐兵卒:“將受傷的人拖回來,快……”城牆上的人竟然這樣無恥,用這樣的法子害他們。
“哈哈哈,看你們說謊話不臉紅,以為你們皮足夠厚刀槍不入,果然還是不行啊!”
“公子,”副將終於忍不住,“下令讓我們攻城吧,我會將那人的首級取來奉到公子麵前。”
“怎麼樣,按捺不住了?”
城樓上的人聲音格外大,離那麼遠卻還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副將隻覺得自己快要被氣炸了,從哪裏來的這號人,簡直一點規矩都不講,說著話竟然就開始放冷箭,懼怕被殺自己龜縮在城牆中卻還大言不慚地說那些話。
李煦神情淡然,顯然方才那人的話,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影響,他目光清澈地看著衛所的情形:“不要大意,這衛所中至少有千戶坐鎮。”
“你們還是不是周人,”城牆上的人再次呼喝起來,“大敵當前,卻向自己同袍下手,將來有何臉麵麵對父老鄉親。
若你們還有些血性就該拿起利器對付韃靼,保護大周百姓,別忘了是誰在供養你們,明明是朝廷派來擒賊的人,卻反而跟隨賊人一起謀反,反賊簡王的屍首已經入土,你們卻還執迷不悟,相信有什麼簡王之子。
大周的皇親國戚在奴兒幹,隻不過他們都在抵抗韃靼,而非犯上作亂,若你們不肯相信,我可以帶著你們去斡難河衛看一看。”
章峰一口氣將話說完,可真是憋死他了,無論在哪裏都要小聲說話,稍稍大點動靜就會被人斥責,說他“大嘴巴”,他嘴巴哪裏大,為了討生存他已經低聲細語,就差將嘴縫起來,多虧得了這樣個差事,終於能暢快一回。
在馬崢那裏小試牛刀,到了這裏就是他的天下,照李煦兵馬的反應速度,他覺得自己還能再多說兩句。
“章千戶,他們攻過來了。”
章峰精神一凜,他這樣苦口婆心,這些人竟然還不肯迷途知返,真是朽木不可雕。
“攔住他們,”章峰道,“想要過這座城,沒那麼容易。”
副將帶兵開始攻城,不消片刻功夫,就有斥候前來道:“公子,另有人馬從旁邊衛所衝出來,往這邊來了。”
李煦問過去:“是誰的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