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就是九弟指使的呢?九弟會不會因為他發現了秘密將他除掉?
連老師家的管事都要殺,九弟早晚丟盡名聲,等到沒有人再去擁護九弟,他這個二哥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李二爺眼看著兵卒將屍身抬走。
“二爺,”身邊的護衛上前,“大爺還沒有消息……我們……”
“將我們的人叫過來,”李二爺肅穆道,“我有話要與他們說。”
……
李煦驅馬進了衛所。
衛所裏除了死去人的屍身之外,所有東西都被搬了個精光,那些守城將士發現勢頭不好,紛紛逃離了這裏。
本來李煦大軍士氣高昂,發現這是座空城之後,不免人人露出失望的神情。
“休息片刻,我們立即就繼續向北方進發。”
經過這一戰,李煦發現宋成暄和馬都督的厲害之處,兩個人都身經百戰,眼睛裏揉不得沙子,他露出半點端倪就會立即被宋成暄識破。
攻下這衛所他費了不少心力,完成好下一步,才不至於前功盡棄。
護衛將軍帳搭好,李煦進去休息。
淨了一把臉,李煦低下頭,在水麵上影影綽綽地看到自己的影子,青年神情冷漠、目光銳利,看起來十分不近人情。
懷疑自己的身世之後,他從京城逃去了北疆,然後接手簡王的人馬,他不想做個輕易被人利用的小人物,簡王早就圖謀不軌,他不竭力去掙紮,下場可想而知。
利用北疆的情勢求存是最好的選擇。
一步步走到現在,他一直想要做自己。
不是李煦,李九郎,或者那個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簡王庶子。
李煦坐在椅子上,望著眼前的輿圖緩緩閉上眼睛養神,今天有太多人和事需要他捋清楚,因為倉促的布置一切,有許多細節他來不及推敲。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一陣聲音,仿佛是有人在念經文。
李煦起身走到軍帳外撩開簾子。
“公子,有一個行腳僧,前來超度死去的將士。”
那僧人念完經文,抬起頭看向李煦。
“施主,”僧人上前走幾步站在李煦麵前,“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施主身上冤孽太多,何時才能解脫?”
李煦淡淡地道:“大和尚是來勸說我的嗎?”
僧人搖搖頭:“佛陀救不了施主,施主好自為之,施主曾問我這世上是否隻有一條路,老衲說非也,世上路眾多,隻是施主不得見,如今老衲仍舊是這句話。”
僧人說著抬起頭來,李煦隻覺得這僧人的麵容十分熟悉,待要再看清楚,那僧人的臉卻仿佛鍍了層光芒,極為耀眼,很快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李煦嚇了一跳猛然驚醒,卻發現不過就是個夢境。
世上路眾多,隻是施主不得見。
腦海中清晰地回蕩著僧人的這句話。
“公子,”護衛走進營帳,“兵馬已經整頓好。”
李煦起身著甲:“向北之後,繞過北安前往拜泉,在那裏堵截宋成暄的兵馬。”
這是他與宋成暄最重要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