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仿佛想到了好法子,眼睛豁然一亮,仿佛為自己找到了出路,解決了眼下的困境,以後還有機會徐徐圖之。
“皇上,”馮順咬牙道,“您還沒看出來嗎?這裏不是寧王做主,寧王哪裏有這樣的本事操練出這樣的兵馬。
這裏離東南這麼近,卻如此安定,我們剛到鳳陽城,就有運送糧草的車馬出城北上……”
皇帝聽著馮順的話,臉色愈發難看:“是宋成暄,寧王和宋成暄早有勾結,他前來鳳陽就是為了幫宋成暄。
原來他們早就合謀算計朕的江山,朕卻一直被蒙在鼓裏。”
馮順道:“先皇處置了魏王,宋成暄定要為魏王複仇,皇上您不能留在這裏。”
“東南、鳳陽、山東、奴兒幹,”皇帝目光有些渙散,“他都握在手中,除此之外還有哪裏?
太後說過,五年內朕還有機會,還不到五年,朕就要這樣輸了嗎?”
“皇上。”
馮順再次叫喊,可皇帝卻依舊自言自語。
“當年就該斬草除根,殺了所有與魏王有牽連之人,一步錯步步錯,先皇為朕留下了這樣一個禍患。
早知如此,朕第一次見到宋成暄時,就該讓親衛出手斬殺了他。
晚了,晚了。
最可笑的是,朕還自己跑來了這裏,沒有等他動手,朕自投羅網。”
皇帝說完這些,真就古怪地笑起來,笑了半晌他大聲道:“宋成暄在哪裏,讓他來見朕,到了現在他還縮頭縮腦地躲在後麵。”
皇帝忽然調轉了方向朝城內走去。
“皇上。”
皇帝感覺到手臂一疼,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然後他看到馮順扭曲的表情。
“皇上必須與奴婢離開。”
馮順聲音帶著幾分陰狠。
“放肆,”馮順的態度讓皇帝惱怒起來,“你要做什麼?也想謀反不成?”
皇帝話音剛落,忽然感覺到喉嚨上一涼,一柄利刃橫在了他脖頸上,皇帝打了個冷顫,半晌才回過神。
皇帝慌張地道:“你要做什麼?”
刀鋒一動,皇帝感覺到皮膚被割開,熱血頓時從傷口中淌下,皇帝渾身的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離,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表情凝固在臉上。
“你想要落入宋成暄手中,我還不想,”馮順道,“如果不能離開鳳陽,你就別想活下來。”
馮順的聲音冰冷,其中夾雜著幾分厭惡:“先皇四處追殺前朝遺民的時候,將我們當做是苟延殘喘的廢物,一定沒想到他的兒子連廢物都不如,事到臨頭,貪生怕死,連最後一搏的勇氣都沒有。
難道這就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說完這話,馮順拉扯著皇帝向城門走去:“若非想要看著大周內亂不停,我早就動手殺了你,簡王拉攏我時,還以為我是對你忠心才不肯迎合他,他想錯了……我是要看著大周朝廷衰落,你這樣一個陰狠、多疑的人坐在皇位上,我的期望很快就能實現。
簡王死了之後,張家也賄賂我,讓我見機行事向你下手,我還是沒舍得,你活著大周才會更亂。
所以……想活下來的話,就與我一起走,我可能是唯一一個想要你活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