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可以確定,徐清歡已經死了,宋成暄這身裝扮是為她而著,算起來他們都曾為她穿過素服。
宋成暄放馬前來,馬蹄踏過汙血殘屍,迎上了李煦麾下的將領,宋成暄長槍抖動,李煦兵馬的陣線立即潰敗。
“殺了他,殺了宋成暄。”
剩下的人高呼,這是最好的立功機會,殺死宋侯便得榮華富貴,卻沒有人去想這些,他們心中有的隻是恐懼。
一襲白袍從人群中衝出來,他麵容冷峻如同千尺寒冰,明明與那麼多人交戰卻不見半點的頹勢。
終於他站在李煦麵前。
“宋成暄受傷了,”一個副將大喊,“你看他真的受傷了。”他緊緊的捂著肚腹,鮮血不停地從嘴裏噴出。
方才他與宋成暄對戰時看得清清楚楚,宋成暄白袍上的鮮血並非都是別人的。
“就在……胸口……上,”副將期盼地看著李煦,“侯爺,隻需……”
副將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沉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身邊沒有了旁人,就連周玥也陷入了苦鬥之中,李煦想要離開隻能直麵宋成暄。
李煦抽出長刀催馬上前。
刀槍纏鬥在一起,每次相擊之力如有千斤。
李煦覺得虎口一陣陣發疼,揮刀的速度越來越慢,宋成暄也是一樣,手中的長槍已經沒有之前敏捷。
李煦再次奮力一擊,宋成暄抬起長槍抵擋,雖然擋住了李煦的攻勢,宋成暄白袍下卻有鮮血不停地透出,顯然之前的傷口再次撕裂。
胸口乃是致命之處,受傷不及時醫治會有性命之憂,更何況依舊征戰不停,所以宋成暄是在以死相博。
一頭受傷的猛獸,看似威風又能堅持多久,李煦仿佛看到了曙光,再次揉身向宋成暄身前攻去,沒想到宋成暄力氣一卸,竟然讓他的長刀長驅直入,李煦心中一喜,不過很快他看到宋成暄那雙幽深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誚的笑容。
上當了。
李煦想要抽身撤出卻已經來不及,他隻覺得胸口一涼,已經被利器穿透,他手中的長刀也落在宋成暄肩上。
鮮血飛濺,終於將宋成暄身上的素服染成了血衣。
宋成暄拉起李煦的長刀,整個人向前衝去,李煦的鮮血順著長槍淌下來,落在他的手心裏,而他也到了李煦麵前。
宋成暄伸手拉起李煦甲胄下的孝服,聲音冰冷而嘶啞:“你不配。”
說完他鬆開手,縱馬到了李煦背後,拿起長槍的另一端,將整個槍身從李煦身上拖出。
李煦終於從馬背上落下,周玥驚慌中上前查看,宋成暄手上長槍擲過去,正中周玥後背。
陽光下,宋成暄整個人仿佛攏在一層血霧之中:“追隨李煦的兵馬,一律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