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夕咬了咬唇,將心中的怒火再次往回壓了壓,勉強扯出一絲笑容,“這位小姐,請問你跟紐扣有仇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女人抬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她臉上灰頭土臉的,身上穿的也是藍色的保潔衣服,左胸前的衣服上扣了一個牌徽,上麵寫著:保潔員,袁芳。
餘光掃了掃,旁邊的窗台上放著一個托盤,上麵是三五杯留著殘餘汁液的咖啡。
此時她用無辜的眼神望著顧念夕,雙手合在一起,祈求似的放在麵前,連連道歉。
“真是對不起,我手勁太大了。”
顧念夕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氣炸了,然而偏偏不能發作,心裏默念著:莫生氣,莫生氣,這都是楚宇非故意刁難的手段,若是真生氣那就等於認輸了!
平複好心緒之後,她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請問,洗手間在哪?”
衣服被弄成這樣,現在肯定是見不得人了,她得先去處理一下。
“哦,你說的是衛生間吧,你往前一直走,在樓梯間的拐角處便是。”
“好的,謝謝。”說完,顧念夕便要側身越過她。
“姑娘,要不要我幫你洗啊?洗東西可是我的拿手活兒,我在這裏幹了三年了,整個大廈衛生間的拖把都是我洗的,洗的可幹淨了,不信你待會兒去看看就知道,我剛洗完的!”
聽完這話,顧念夕胃裏一陣惡寒,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有種想吐的感覺。
“不用,謝謝。”
最後看了一眼那女人,隨即抬腿走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她仿佛看到那女人的眼裏閃過一絲莫名的精光。
這讓她不由地產生了疑惑,剛剛那女人在擦拭衣服的時候,她分明看到那雙手細滑嬌嫩,一點繭子都沒有,怎麼都不像是在這裏做保潔幹了三年的人,而且她臉上雖然灰頭土臉的,但看得出來麵容還是姣好的,皮膚也不糙,看起來年齡也比她大不了多少,照她剛才說的,在這裏做保潔三年了,難道她年紀輕輕的進來這裏就隻是為了幹保潔?
顧念夕越想越不對勁,在拐角處,她特意回過頭看了看。
那女人已經不見身影了,但窗台上的托盤卻依然原封不動的放在那,隨後另一名年長的保潔大媽拿著拖把走了過去,將地上的殘液擦拭幹淨,然後將托盤也一並端走了。
果然,又是一場戲……
洗手間裏,顧念夕將衣服上的汙漬用水洗了洗,卻發現白色的衣服已經被染了色,一時半會兒是洗不幹淨了。
她雙手有些無力地撐在洗手台上,望著鏡子裏挫敗的自己。
難道就這麼認輸嗎?
不,顧念夕,你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被打敗,之前那麼多的難關與困難都熬過來了,現在這又算的了什麼!
顧念夕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加油打氣,看著胸前慘不忍睹的畫麵,隨即腦海裏靈光一閃。
有了!
二十分鍾後,顧念夕從洗手間出來,抱著文件,昂首闊步地走在行道上。
當楚宇非透過電腦屏幕上的監控視頻看到顧念夕走出來的那一刻,眼裏露出一絲驚奇的目光。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微抿了一口,有點涼。
眉頭微皺,視線卻一直沒從屏幕上挪開。
“米薩。”
半分鍾後,一位年輕幹練的女子推門進來,模樣竟跟剛剛在8樓與顧念夕衝撞的保潔人員一樣,隻是如今換了一套黑色的正裝,臉上也不再是髒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