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淅川說著就邁開長腿向著謝煜城的位置又走了過去。
“謝煜城。”
第一次叫他的時候,是沒有任何溫度的。
謝煜城眼神黯然像丟了魂似的抬起了頭。
“矯情夠沒,沒矯情夠算你小叔身上。”謝淅川氤氳著怒火想衝他發,謝煜城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就軟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
謝煜城可是他從小看到大的,那邊又是他從小什麼都先給他吃的好大哥。
謝煜城心裏應該也不好受。
謝淅川點到為止,剩下的話也就不說了,謝煜城應該自己什麼都懂。
氣勢洶洶地帶著一團怒火想要質問,結果又因為很多原因熄滅了。
“哎,煩!”
謝淅川用拳頭懟著牆壁,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去。
謝娉婷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他的身上,謝淅川是有感應的,就是不肯正視麵對她。
謝夫人在ICU病房裏陪著謝光雲呆了一會,就向謝煜城招手,示意他進去。
謝煜城深吸了一口氣,清冷矜貴的氣勢從高大的身影之中流淌了出來。
劍眉蹙了蹙,隨後眯著眸朝著她的方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謝夫人在他走進去之後就把ICU的房門關上了,三口人的一舉一動都可以從透明的大玻璃上看的一清二楚。
“煜城,你爸現在得了癌症,有些事情能過去就過去了……其實媽嘴上跟你說一直恨他,心裏早就已經不恨了……你知道嗎?你每次過生日他都會在國外給你郵最好的禮物,從一歲到你長這麼大從未間斷過,都是我……都是媽媽不好,媽媽因為自己內心一直覺得他惡心,才會在你麵前一直說他的壞話。”謝夫人把手機裏的存儲一直都舍不得刪的照片遞給他看。
裏麵是他從小過生日的每一個生日禮物,最開頭的信箋上都會有一句相同的話。
送給我最愛的兒子!
謝煜城抿著唇,鼻尖的酸澀隻有他自己懂。
他是不恨了啊,恨什麼呢?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他恨誰?恨空氣嗎?
“煜城……”謝夫人看出了他的動容,用話小心的捧著他,不敢觸碰謝煜城最柔軟的地方。
是啊,她的兒子年少有為,對待任何事都是處變不驚,唯獨觸碰到父親感情這塊會像個任性的小孩,失去了所有的冷靜跟理智。
別人不理解為什麼,謝夫人最懂。
越是對謝光雲那麼冷漠越是在乎的表現。
否則,恨來自哪呢?
謝煜城緩緩地伸出了手指,覆到了視線所及的那雙枯手上。
在心裏念叨了一句:“爸。”
他把謝光雲的手緊緊地攥著,然後又鬆開。
那是第一次,兩個人握手……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謝夫人在他耳邊說著小時候的事,謝煜城也不多說一句話,靜默地站著,望著。
過了約莫五分鍾了,大夫進來要推著謝光雲去檢查他的血癌已經到什麼程度了,謝夫人便跟著謝煜城從ICU一同退了出來。
跟著二叔還有謝淅川一同上了檢查科,時刻觀察。
謝淅川在檢查科外麵呆著心慌,拉著謝煜城去抽煙室吸煙。
遞給了他一根後,自己也點燃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