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落花千樹,空餘香滿路,耀眼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短暫,這是沉浸在回憶中的林衛國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俗語雲,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林衛國或許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可現在的局麵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嗎?

他對於九年前自以為的被拋棄心生恨意,報複心從未熄滅,他覺得時機成熟,便暗中把手伸向了內地,那幾個曾經是自己兄弟的人身上。

陸虎有情有義,雖落得個圓滿退休,但內心恐怕始終沒有忘記他這個老大哥,更是以身涉險,引導林威一步步走向調查暗影行動,若不是如此,林威或許還是身在F市經偵的一名兢兢業業的辦案人員。

張東紅在調查暗影行動之初,應該是一直保持初心,隻不過無聲無息間,林衛國用自己的方式改變了張東紅的人生。

韓.正陽,作為當初暗影行動失敗後的拯救臥底行動中的指揮者,明知道林衛國有可能還活著,卻是放棄了進一步查詢,並隱瞞了當時的刑警支隊長陸虎,雖說後來仕途順利,但最終因為蘭小蝶之事,身陷囹圄。

賀建軍對於林衛國的兄弟情無話可說,隻不過還是沒有抵擋住金錢的誘惑,不管他是因為個人原因,還是真心為了自己的女兒,總之,他倒在了金錢的腳下。

最讓人可惜的便是侯常林,得知自己身負絕症之後,以自己的性命為林威換取了最佳的時機,若不是如此,根本不可能瞞過大多數人,甚至瞞過林衛國。

因為林衛國在兄弟侯常林和兒子林威之間,迫於無奈的走向台前,他深知國內的法律,警察失手殺人,是絕對沒有豁免權的,他自己無路可退,所以為了兒子,他選擇了走出來。

若不是林衛國認為當年有著警界六虎將的幾名兄弟放棄了自己,他也不會暗中以金錢權利美色來誘惑他們,甚至侯常林入獄之後,他都不為所動,人在生與死之間產生的恨意,當真是害人不淺,而這一切似乎都是冥冥中注定的結局。

林衛國要和自己的兒子林威見麵了,可見麵後,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該如何解釋自己的過往,似乎沒有理由。

“砰。”

平靜的山下公路上一聲槍響。

奧迪車的前擋風玻璃輕微的顫動一下,好在這車是防彈的,不過,這聲槍響,讓坐在駕駛位的駱駝瞬間打了個機靈,猛的踩了一下刹車。

“吱。”

奧迪車由於慣性,往前滑了十幾米遠,不過,這對車內人員來說,造不成任何傷害。

“駱駝,什麼情況?”林衛國不愧是經曆過生死,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物,很是平靜的問道。

“大哥,我們似乎陷入了別人的埋伏圈。”

駱駝眯著眼睛,以自己的經驗,大致的看向子彈飛過來的方向,半山之上,雜草隨風飄舞,似乎沒有人藏匿。

“狙擊?”林衛國問。

“是,並且威力高於普通槍.械,我們車的前擋風玻璃,似乎有一絲細小的裂紋,不過,您不用擔心,擋風玻璃是三層防彈,隻是最外層玻璃輕微受損,隻要不是打在同一個點上,我們坐在車內,是沒有危險的。”

“砰。”

就在駱駝剛解釋完之後,原本被擊中的玻璃再次顫動了一下,而且不偏不倚,正是剛才那一槍的位置。

“這個狙擊手看來挺有水準的。”林衛國在奧迪車後排,瞄了一眼被擊中的玻璃,道。

“老大,能夠有此水準的狙擊手恐怕在Y國找不出兩個,肯定不是火鳳凰,那隻有熊組有黑道狙神之稱的JACK可以辦到。”駱駝眯著眼分析道。

駱駝的分析讓林衛國點點頭,不過,奇怪的是,兩人都異常的平靜,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應該猛踩油門往前衝,這樣行駛中,就算狙神再厲害,恐怕也很難擊中同一個點,更不會給兩人造成傷害。

山坡上方的確藏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叼著跟細細綠草的正是在塔木縣栽在李平安手上的黑道狙神JACK,他看到奧迪車依舊未動,第二槍擊出之後,他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因為這不合邏輯。

“老大,您果然料事如神,熊組這幾個人果然不死心,剛才從血仇幫離開的時候,我還不理解您為何故意放出風去說趕往林少爺被圍困的地方,現在我是有些明白了,您是刻意為之。”

駱駝的話,JACK是聽不到了,畢竟距離那麼遠,若是他聽到這些,這個時候恐怕早都帶著為數不多的幾個熊組殘餘逃之夭夭。

“嗬,駱駝,沒想到你還是那麼俗氣,不要叫什麼林少爺,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林威該叫你一聲叔叔。”林衛國麵帶微笑,似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駱駝憨厚的摸了摸腦袋,咧嘴笑了笑。

“別人都知道JACK是黑道狙神,恐怕第一個反對的就是你二哥大象,若不是我這些年壓著他,讓他低調,這個叫JACK的家夥還能輝煌這麼些年?”林衛國的自信似乎就是與生俱來。

熊組雖然覆滅,可JACK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先不說他受到熊九的重視,單是在熊組之中,他也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存在,若不是他極力收攏熊組殘餘,熊組早都因為熊九的死而樹倒猢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