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老三撲倒在地上,那血,是從額頭上冒出來的。
宛蓮蹲下了身,看了看宛老三的頭,還好,隻是一點小傷。
宛蓮放心了。劉氏剛剛的驚慌,著實嚇了宛蓮一大跳,畢竟這也是她親爹。
“咋回事,咋回事,怎麼還傷著人了呢?”周誌山皺著眉,慢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不知道武戌從哪裏鑽了出來,跟著周誌山後麵,煞有其事地學著樣,模仿著周誌山把手背在後麵慢慢踱步地樣子,眯起眼睛,也朝著宛蓮大聲說了一句:“咋回事,還傷人了呢。”
武戌的傻樣,換在平時,肯定會惹來一陣嘲笑,可這個時候,院子裏麵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宛老三,想看看宛老三到底傷成了啥樣。沒有人有理會武戌,也沒有人去笑話他。
隻有蹲在地上的宛蓮聞聲抬起頭來,朝武戌笑了一笑。
這傻子,總能在自己關鍵的時候出現。
看來,她和武戌之間連著的那跟紅線,肯定被月老喝醉之後狠狠打了個死結,上一世武戌對她的好,還要讓宛蓮再還一世。
宛蓮的笑臉,在武戌的眼裏,簡直就像隆冬的太陽,好暖和。
武戌懂不得情分,卻很自然地給宛蓮回了一個更加燦爛的笑。
在所有人的眼裏,武戌就是在傻笑。
隻不過,宛蓮看見武戌的笑容,心下不禁有那麼一點點的甜。
呆子,就知道傻笑。
看見周誌山出現,宛蓮站了起來,眉眼一跳,盯著周誌山大聲問:“周裏正,你來得正好,人可是在你們村的地盤上被打傷的,總得給我們個說法。”
宛蓮這一嗓子,讓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盯向周誌山。
周誌山訕訕一笑,打著圓場。
“咳,咳,你看,你們都是一家人,有啥事關上門好好說不行嗎。”
周誌山是被王海洋叫來的。
糊弄宛老三的事被宛蓮戳穿了,宛老三兩父女怒氣衝衝地去找陳大鈞算賬,這打鬥肯定是少不了。王海洋怕弄出大事來,趕緊溜到周誌山那裏,巴望周誌山能去平息一下。
周誌山已經在人群裏站了很久,原以為都是一家人,鬧鬧估計就算啦,他也懶得出麵了。這村裏那麼多口人,屁大點的事都要他這個裏正出來處理,那他還不得累死。有那閑功夫,還不如坐下喝杯清茶,和村頭那張寡婦調調笑。
沒成想陳家這動靜越弄越大,現在竟然還見血了。作為青溝村的裏正,周誌山不得不站了出來。
宛老三聽了周誌山的話,一下在地上坐了起來,手捂著額頭,眼睛瞪得老大,氣呼呼地吵到:“哪個和他一家人,哪個就是烏龜王八蛋。他把我打成這樣,咋說。”
宛老三被陳大鈞摔到地上,碰破了頭,心中憤憤不平,看見周誌山過來,想討個說話,有些激動,拉動額頭上被碰開口的傷,一絲鮮血順著眉頭流了下來。
劉氏看見,趕緊摸出手帕給宛老三擦血,小聲說:“浩文他爹,你不要動,你看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