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平大街上,往日裏熙熙攘攘的店鋪,好像除了店鋪老板,都找不到其他的人了。
一路望過去,此時的順平大街,顯得特別的空曠。
隻是,在這條街的盡頭,拐角的地方,有一處卻是人聲鼎沸,和這清靜的順平大街有些格格不入。
慢慢走近一看。
人,還真的不少!
人群裏三層外三層地將一家店鋪圍了起來。
看上去,更奇怪的是,每個人的手上都是挽了個袋子。
其實,如果你往那店鋪招匾上一看,就會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人拿著袋子守在這家店鋪前了。
“吳家米店”
一塊並不起眼的木匾掛在店鋪的上方。
自從這次洪災過後,西山縣城裏麵最受所有人青睞的,就是上麵寫了“米店”二字的店鋪。
這家店鋪店麵很大,老板姓吳,世代都是在西山縣城裏麵做糧食生意。生意做得有些大,各地都有他們開的分號。
這一場的大洪災,肆掠過後的西山縣城,米價那是眼瞅著一天比一天還高。可是,那畢竟是每個人口中的根本。不管米價漲得多高,果腹之食,那是每天必須要的。方圓百裏顆粒無收,等到家中存糧吃完,自然一個個的就提起米袋湧到這縣城裏來了。
這段日子,縣城裏的米價不僅是高得離譜,很快的,這高價的米也是一售而空。
眼下,整個的西山縣城,就隻有這“吳家米店”還有存糧出售。
“老板,你這米,能不能少點啊。你看,一兩銀子一鬥米。我們那裏買得起。”
店鋪門口一個瘦削身材的老者,諾諾地向著店鋪老板求著情。
那吳老板也是生得瘦小幹巴,年紀已是不小,下巴下麵留了幾根稀疏的胡須。
聽見老者的話,吳老板朝他翻了翻白眼,冷冷地一句:“我又沒強留你買。你不買的話,後麵有的是人買我的米。再說了,這米也就隻有這麼多了,我還不愁賣?”
說完,吳老板再次白了一眼跟前這老者,轉身就走進了店鋪的裏間。
這話,一下激起了那老者的火,將袋子“啪”地一下扔在地上,朝著吳老板就衝了過來,嘴裏還在大聲叫嚷:“吳利喜!你簡直沒有良心。大災麵前,你不但沒有幫幫鄉親,就變著法子搜刮我們的錢財。甭以為我們不知道,當初你這米從外地拉回來,最多也就幾文錢的事,現在昧著良心,賣這麼貴。我告訴你,你可不要把缺德事做得太多,遭報應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
吳老板聽了這一通大吼,心中並不生氣,轉過了頭,淡淡地說:“現在,這西山縣城嘛,就我這店鋪還有米。說啥都是廢話,現在就一個字最大,那就是米。你不買就給我走遠點。”
眼瞧著洪水肆掠過的地方,都是顆粒無收。憑在做了那麼多年的米糧生意,吳利喜嗅到商機,前期西山那些米店老板漲價的時候,他讓掌櫃的就將店鋪裏的那點米賣完後,便關店歇業。對外宣傳的就是他家沒有存貨了。等到縣城其他地方的米店一售而空的時候,等了幾天,他這才開門,說是從外地剛剛運來了米。
不僅僅如此,這次,很多以前被蟲蛀過的米,也被吳利喜摻雜在裏麵,以此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