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蓮反手將女人垂下的手，一把抓了過來，在手腕處輕輕一摸後，宛蓮臉上的神色更是難看。
“娘子。”
看到宛蓮臉色難看，武戌還以為宛蓮有了啥事，小聲怯怯地叫了一聲。
宛蓮沒有答話，伸手又在女人的鼻下一探，跟本就好像沒有沒有感覺到什麼鼻息。
手頹然放下，剛才心下那不祥的預感得到印證，宛蓮心中一陣難過。
轉頭看看旁邊笑顏如花的小女孩，宛蓮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去告訴她這件事。瞬間，就隻有她娘懷中那個，比她更小的孩子和她相依為命了。
宛蓮一手又將女人懷中抱著的嬰兒，接過手來。
用手輕輕解開嬰兒的繈褓，卻發現，這孩子臉色都已經發白，更是不知道啥時候就沒有了的，估摸著也是因為那女人沒有吃到東西，自然就沒奶水去給他的。
唉！
宛蓮心裏重重歎了口氣，將嬰兒輕輕放在女人的懷中，拉過女人垂下的手，將尚在繈褓中的嬰兒圍住。這才，轉過身來。
“娘，娘，快吃飯了。小妮都吃飽了。”
不知道何時，小女孩走了過去，拉著女人的衣袖，輕輕搖著，嘴裏還在大喊。
聽見叫聲，宛蓮也是憋不住的心酸。
“小妮，快過來。”宛蓮招手叫著小妮。想讓她離她娘遠一點。
可是，小妮卻也隻是轉頭看了看宛蓮一眼而已，然後又搖了搖她娘，喊道：“娘，快吃飯了。娘，娘.......”
這叫聲，雖不是撕心裂肺，可此刻在宛蓮聽來，簡直是挖心般的痛。
“小妮，走，你娘累了。讓她抱著你妹妹多睡一會好不好？”
不忍看到小妮知道，她娘和那個嬰兒都已經沒了。這個事實，對成人來說，都是無比的殘酷，更甭說是小妮這麼小的孩子了。
宛蓮話才說完，小妮大喊一聲，竟帶了些輕笑，說：“姐姐你錯了，不是妹妹，是弟弟！哈哈哈”
“嗯，弟弟，弟弟。姐姐弄錯了。那咱就讓你娘抱著弟弟多睡會，成不？咱去給她們再端兩碗粥來，讓她們等會醒了的時候，可以多吃點。你看姐姐一個人可是沒法端來的，你幫個忙好不好？”
看到小妮臉上閃過的笑容，宛蓮趁勢便找了個借口，想將小妮帶走。
小妮她娘去世之前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托孤的節奏。
看來，女人早就知道自己是不行了，就等著有個好心人能幫著她照顧小妮的。就剩下她一個人在世上，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更何況是在現在這種情形下。
為了小妮，女人硬撐著那一口氣，直到看到宛蓮和武戌，見他們二人對一個陌生小孩如此好，知道小妮這下是碰上了一個好心人。眼看自己的心願得了，女人這才落下了那一口氣。
終究是小孩子。
小妮聽了宛蓮的話，再轉頭看看她娘和她弟弟，歪頭還想了老半天，就走到宛蓮的身邊，拉起她的手，仰起小臉，笑著說道：“姐姐，我跟你去。”
說完，小妮又轉頭看了眼她娘，大聲喊了一句：“娘，弟弟，你們等著，我去端粥來。讓你們也和我一樣吃得飽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