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叔隻覺得喉嚨裏卡了一口痰,半晌說不出話來……
“齊叔,你怎麼不回答?到底是不是?”姝顏的聲音幾近哭腔。
“是不是霍家為難你了?”齊叔問道。
雖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姝顏的心裏卻是什麼都已經明了。
何謂為難?
不就是因為之前有過節,才會嗎?否則憑什麼為難你?
她就算腦子再疼,她也可以清晰地把所有的一切都想到。
她淒厲地笑了笑,或許想要得到進一步地肯定,說道:“是,他們就是為難我,說我媽媽曾經害死了霍靖辰的父親。”
齊叔哽咽了很久,才勸道:“大小姐,當初我就跟你說過,海市的豪門各個非富即貴。我們惹不起。我也叫你避開霍家。你卻不聽我的勸。報紙上報道的你和霍靖辰的戀情是真的嗎?你還是忘了他吧。你和他之間是不可能的。”
姝顏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
她也不知道怎麼把電話給掛掉。
整個人坐在凳子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她突然又想起了張自軒!
想起她為了盛娛的貸款,曾經到城市銀行,張自軒接待了她。
那天張自軒說:“世侄女,你和霍總之間本就不太合適。凡事還是想開點好。”
張自軒還說:“有些東西,如果不太明白,或許還更好。霍總,青年才俊,是女人都會趨之若鶩,更何況,麥霍兩家的家世,有些鴻溝是不太容易劃掉的。”
當時她跟霍靖辰才相識沒多久,哪裏聽得進去!又怎麼可能懂得起張自軒這些話背後的涵義。
的確,麥霍兩家的家世,有些鴻溝是不太容易劃掉的。
的確是如果不太明白,或許還更好。
她現在就是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她傻傻地笑著,笑自己那麼傻,傻到以為自己遇到了良人,可以跟他共赴人生的璀璨星光。
笑自己以為找到了可以托付的人,可以和他共享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她從來沒有笑地這般淒厲甚至哀傷過。
她想起了霍靖辰說過,他愛過她。
的確,他曾經不止一次說過“我愛你”,那句自己甚至隻要是女人都最愛聽的話。
她以為她捧出了自己的整顆心,就可以收獲真心。
她千算萬算,卻從來沒有想到原來他們之間梗著的東西竟然是原罪,是家族宿仇。
不,她覺得自己好傻,她怎麼忘了還有蘇蘇。
她的腦子想起了蘇蘇那張臉,還有她終於回來了。
她和霍靖辰,還有七月,他們才是一家人,如假包換的一家人。
麥姝顏,你算什麼!
你連個小三都比不上!
你頂多隻能算一個小偷,一個想要幸福的小偷。
想到這層的時候,姝顏臉上的笑愈來愈慘淡。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真的很愛他好嗎?
哪怕他曾經把自己當替身,她還是很愛他。
她隻覺得自己整顆心都揪著。
她跌跌撞撞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