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見父親一臉的凝重,冷雲天有些驚愕了。
“對,算是我和你二叔四十多年來的秘密!”冷遠航緩了換,似乎在醞釀這件事該是怎麼述說一樣,原本明天是雲天的大婚,這件事實在不宜在他的婚禮前夕說,可是冷遠山近來老是心慌的很,他就怕冷清河會出其不意地在雲天的婚禮上搗亂,所以他想想還是提前把清河的事兒說給雲天說,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爸,你說什麼?四十多年的秘密?”雲天更加的疑惑了,爸和二叔之間有秘密,這個秘密還為時這麼久。
冷遠山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有關你二叔的身世,你二叔不是你奶奶所生,你爺爺在文革時期因為成分不好被下放到一個偏遠的農村三四年之久,你二叔就是爺爺在那個時候和人一個鄉下姑娘生的,後來你奶奶動用了家裏的關係,把爺爺從鄉下接回去,從此爺爺拋下了你二叔他們母子,你二叔的媽給他寫過很多的信,當年都被奶奶攔截下來了,最後一封這個女人說她將不久於人世,因為當年和爺爺的事兒,她舉目無親,她求你爺爺念在二叔是他骨肉的份兒上把你二叔帶出來……奶奶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告訴了爺爺,二叔就那麼被帶回來……”
雲天聽著一頭霧水,記憶當中爺爺和奶奶很是恩愛,奶奶有著很好的教養,從來沒有和爺爺拌過嘴,奶奶該是有怎麼樣的胸懷,才能容忍爺爺把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帶回冷家。
“前後生活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你二叔敏感脆弱的心靈,讓他骨子裏萌生了一種極大的自卑感,這種自卑感讓他在這個家裏一直的小心翼翼,當時他最害怕的就是這突如其來的美好日子消失的太快,隻要冷家人介意的或者無意中的一個眼神流露,都可能讓他忐忑不安,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第一餐飯,他從來沒吃過白麵棉頭,伸出手去抓的時候,奶奶用詫異的眼神瞟了一眼他的手,當時因為來自農村,他的手有一時間洗不淨的汙垢,特別是指甲裏,滿是汙垢,就因為奶奶那一眼,第二天,他的手幾乎被他折磨的不成樣子,指甲裏的髒都摳出來了,好多指甲還受了傷,還有那雙手,被搓的血紅……”冷遠山哽咽了。
“雲天,你知道嗎,當時他才五歲,五歲的孩子懂個什麼,可是他的心理年齡超出了一般人,看著他那雙觸目驚心的手,我是又心疼又害怕,心疼他寄人籬下的敏感可憐,害怕他內心裏藏著的不為人知的小惡魔,他對自己都可以這麼狠,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可是這個爺爺,是冷家欠他的,所以爸和爺爺從小就對他格外的好,我有的他都有,甚至我沒有的他也有,我們隻希望用愛來捂他那顆冰冷的心,可是幾十年了,我們發現錯了,當年爺爺去世,你還記著嗎?”
“你是說二叔一滴淚也沒流,一直表現的很淡定的事兒嗎,我當然記得,當時我還以為二叔是痛苦過大,導致流不出眼淚了。”爺爺是在雲天十幾歲的時候去世的,雲天當然記得爸和二叔之間的反差,爸痛哭涕流,二叔則淡定漠然地站在一旁,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